申旻寒將車子停在了一家五星級酒店，輕車熟路地定了包廂。
鄭言打量著酒店裡的裝修，菜單上最便宜的菜品更是上千元。
見申旻寒熟練的樣子，鄭言更是懷疑。
這貨該不會真是什麼隱藏富二代吧？
「放心，這是我同學的店，全場員工價。」
濕熱的呼吸突然噴灑在她耳畔，她渾身一麻，回過神，就隻見申旻寒雙手插兜朝包間走去。
看樣子是她多慮了。
她大步跟著走進包廂，申旻寒很紳士地替她拉開椅子。
「請坐吧，鄭小姐。」
餐廳的燈光柔和地灑在白色桌布上，映照出高腳杯中紅酒的晶瑩光澤。
兩人一時無言，鄭言手撐著下巴，心情復雜。
怎麼樣？想好要怎麼設計出…五彩斑斕的黑了嗎？」
申旻寒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鄭言微微一頓，抬頭對上申旻寒調侃的目光，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毫無頭緒。」
申旻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良久，他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我倒是想到幾個點子。」
「或許生機這個詞並不一定要用靚麗的色彩表示，黑暗中的破土，又何嘗不是生機呢？」
聽見這話，鄭言眼眸一亮。
凱文的建議倒是別具特點。
她迅速從包裡拿出素描本和鉛筆，許久沒有碰過畫筆，再次提筆，卻絲毫不生疏。
鉛筆在紙上快速滑動，不過片刻，她就用申旻寒給的建議在紙上畫出輪廓。
卻又似乎不是很滿意，將紙張揉成一團，重新畫起。
服務員推著餐車走進包廂時，她恰好完成了一張素描設計稿。
「我畫好了，你看看怎麼樣？」
鄭言將圖紙遞給申旻寒，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對方。
申旻寒凝視著設計圖，眉頭突然皺起。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這個設計風格……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怎麼了？」鄭言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以為是自己的圖紙有問題。
「沒什麼。」
申旻寒迅速恢復常態「隻是被你的速度驚到了，這個設計很精妙。」
鄭言鬆了口氣，笑著合上素描本「多虧了你的建議。」
她小心地將本子放回包裡。
申旻寒挑眉，「應該的。」
鄭言滿腦子都是自己的設計，也沒什麼心思吃飯，她借著去洗手間去前台付款，卻被告知凱文已經結過賬了。
她原本就是想著要還他人情，才會答應一起吃飯，沒想到還是被他給搶先了。
申旻寒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痛快的放她離開。
從酒店出來，申旻寒驅車回到公司，深夜的辦公樓幾乎空無一人，他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回盪。
進入辦公室，他立刻撥通了一個電話。
「去查一下近幾年頂尖著名設計師的所有作品。」
與此同時，鄭言公寓的工作台上散落著各種草圖。
她全神貫注地在電腦上建模，不時參考餐廳畫的圖紙雛形。
屏幕上的3D模型逐漸成形，一條保持黑色莊重感的同時，呈現出豐富多變的色彩層次的長裙呈現在電腦上。
抹胸設計，加上別有風味的層次感，像極了一隻傲嬌的黑天鵝。
鄭言托著下巴，似乎對自己的設計還不是很滿意。
「再加一點細節。」鄭言喃喃自語，鼠標快被她擦出了火花。
隔天，申旻寒的辦公室。
張特助將一疊資料放在申旻寒麵前。
這是近五年，國內所有頂尖設計師的出版作品。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申旻寒翻閱了無數設計師的作品，卻都看不見相似的影子。
手中資料又快見底，他深吸一口氣，看到最下麵那張設計稿，隻覺得心跳逐漸加快。
無論是線條的處理方式，還是設計手法，都跟鄭言在餐廳的那張設計稿如出一轍。
他的目光停在角落的簽名上。
「靈語」兩個字的簽名乾淨利落。
他的手指停在一張照片上。
五年前的設計師頒獎典禮，靈語領獎時的側影。
雖然發型和妝容完全不同，但他一眼就能看出那就是鄭言。
「果然是她……」申旻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聯係敖氏集團，說我們服裝有了新要求。」
張特助扣著手指，有些為難，「老板這樣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你確定這樣不會挨打？
申旻寒一記冷眼甩了過去，嘖一聲，「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
張特助打了一激靈，「好的老板，我這就去辦。」
當敖束接到電話，聽到甲方的要求，他幾乎想把電話摔在地上。
設計要求本來就夠苛刻了，怎麼還加條件？
但合同條款明確，甲方有權在合理範圍內調整需求。
敖束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鄭言的電話。
「有個壞消息」他盡量控製著情緒，\"甲方又提出了新要求，還讓我們三天內出稿。」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鄭言平靜的聲音「把具體要求發給我。」
敖束愣住了，小心翼翼詢問，你……你不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鄭言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挑戰越大，作品越精彩。」
掛斷電話後，鄭言打開電腦，調出之前的3D模型。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的設計開始延伸演變。
奇怪的是，她並不感到壓力，反而有種莫名的興奮感。
甲方在故意試探她的極限，而她恰好喜歡這種挑戰。
三天後的傍晚，鄭言將自己的設計稿發送給了申旻寒。
「我的設計稿完成了，替我掌掌眼？」
申旻寒收到信息時，身上正裹著浴袍，他將擦頭發的毛巾丟到一邊，坐在沙發上，眼中滿是笑意。
點開鄭言發來的設計稿，認真查看著每一個細節，眼中的贊賞越來越明顯。
這套設計遠超他的預期，毫無疑問，鄭言就是消失已久的設計天才靈語。
申旻寒發了一個微笑表情過去，鄭言還以為是自己的設計稿沒得到認可。
「怎麼了？哪裡畫得不好，我再改改？」
她試探性地敲下幾個字發送，緊張地咬起了手指。
「沒有，鄭小姐的設計很出色，讓人看第一眼就覺得眼前一亮」申旻寒真誠地回復，「我敢肯定甲方會非常滿意。」
鄭言敏銳地捕捉到他語氣中的某種篤定，心底不由升起一陣懷疑。
她微微眯眼，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劃動。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
申旻寒收到信息，心頭一緊，還以為鄭言察覺到了什麼。
他正準備做解釋，又彈出一條信息。
「這個甲方該不會就是你老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