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翠珍怔了怔神,忙抱住李海山的胳膊,「李哥,你這話是啥意思啊?」
「沒啥意思。」李海山很嫌棄地抽出手,「我不喜歡始亂終棄的女人,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吃相太難看。」
今天邱翠珍能綠趙老四,以後就能往他頭上戴綠帽。
「嗚嗚嗚,李哥,你別這樣,我跟趙四鳴根本沒啥,是你想多了。」
邱翠珍哭得梨花帶雨,差點跪下求李海山。
邱大成見狀,氣得胸口作痛,哆哆嗦嗦指著女兒,「不要臉的東西,今後你死在外麵我都不管,哼!」
說完,邱大成揚長而去。
鳳霞牽著香香的手站在病房前,詢問醫生,「大夫,我公公婆婆沒事吧?」
「你婆婆縫了9針,沒什麼大事。至於你那老公公。」醫生表情有些復雜。
「爺爺他怎麼啦?」小香香快急哭了。
醫生一言難盡,「除了鼻梁骨被打斷外,他患有陳年腦梗、膽囊炎、前列腺炎和高血壓。」
這些病也不是打架打出來的啊。
全是慢性病。
「啊?」李鳳霞瞪大眼睛,「這咋這麼多病啊?」
醫生是要寫傷情報告的,與打架鬥毆無關的慢性病是不會寫進去的。
但他們今天遇到了一個正義感爆棚的好大夫。
隻因大夫認識李海山那個紈絝。
她自己的閨女就被姓李的糟踐過。
於是腦梗和高血壓改成了頭暈手麻、精神萎靡,疑似跟驚嚇過度有關。
前列腺炎和膽囊炎改成了膀膀疼痛和後背陣痛,疑似受了內傷。
當李海山看完傷情報告後,整個人都驚住了,「我我我、我沒打他啊。」
「沒打,我爸的鼻梁骨自己會斷?」趙一鳴咬牙切齒。
問清事情緣由,看完傷情報告,李海山和邱翠珍直接被帶到派出所去了。
而得知此事的宋廠長壓根就沒露麵。
他那不爭氣的外甥,整天在外遊手好閒、惹是生非。
跟在後麵擦屁股都擦不過來。
要不是他爸媽走得走,宋廠長才懶得管他呢。
可派出所的電話已經打到家裡了,經不住媳婦的絮叨,他隻好從被窩裡爬起來,親自去處理此事。
「曉娥怎麼沒來?」趙保田盤腿坐在病床上啃蘋果,老婆子已經躺在另一張床上睡著了。
李鳳霞嘆了口氣,喃喃道:「曉娥說她要復習功課,就不來了。」
「哼,白眼狼。」趙保田把蘋果核丟進垃圾桶,「爸媽都要被人打死了,她看都不來看一眼?」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尖子生呢。
說完,他問二鳴,「老四咋樣了?」
「大夫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就在隔壁病房躺著呢。」
「真是吊死鬼來要賬,活該。」趙保田氣哼哼罵道。
鳳霞聞言,笑著插了句,「爸,四鳴這回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至少能看清邱翠珍是啥樣的人,往後也能收收心了。」
「他有那個臉?」趙保田又拿起一隻橘子,扒開後塞到孫女手裡,「香香,吃。」
「爺爺,奶奶她怎麼一直睡呀?」小香香淚眼汪汪,心裡很怕。
奶奶好不容易變溫柔了,她不希望奶奶出事。
趙保田深深看了眼鼾聲震天、不時磨磨牙的老婆子,「你奶沒事兒。」
折騰一晚上了,又縫了十來針,肯定累壞了。
「爸,您看這明天就中秋了,這節咋過啊。」鳳霞一臉無奈。
「哎呀,中秋就中秋唄,有啥事明天再說。老大,你領著鳳霞和香香趕緊回去,老二也走吧。」
他都困得睜不開眼了。
趙二鳴明天還要上班,也沒多待,直接走了。
他想回去看看,初月到底在乾什麼。
明明讓她去報案,可自始至終他連人影兒都沒見到。
最後還是圍觀群眾幫忙找的民警。
老大兩口子不想走,要留下陪爸媽。
「都回去吧。」梁春梅不知什麼時候醒了,翻過身,「你爸啥事都沒有,他那鼻梁骨是我打斷的。」
一鳴和鳳霞:「......」
香香的小嘴也張成了『O』字形,很吃驚地看著奶奶。
趙保田悻悻地摸了摸裹著紗布的鼻子,低聲埋怨,「你是真虎啊。」
梁春梅籲了口氣,不虎點咋整,多一個傷員就多賠一份兒錢。
那姓李的糾集地痞流氓群毆老四時,怎麼沒想清楚後果?
這年頭你的忍讓和善良半毛錢都不值,換來的隻有得寸進尺和變本加厲。
別跟她講什麼優良美德和素質,這東西在八十年代不值錢。
「老大,你明天要上班,香香也要上學,抓緊帶著鳳霞回去。」梁春梅道。
既然老娘都發話了,一鳴隻要領著老婆孩回去了。
剛走出醫院,迎麵就碰見了興艷和老三。
老三家的小賣店是有座機的,得到消息後,他通知大姐一聲,二人便結伴來醫院了。
「爸媽和老四咋樣了,傷到哪了?」趙三鳴急著問道。
一鳴微微嘆息,「媽縫針了,爸鼻梁骨斷了,老四受了皮外傷。」
「咋這麼嚴重啊,誰打的?」趙興艷帶著哭腔問。
「那你得去問老四,全是他乾的好事。」一鳴說完,隨手把香香抱到自行車大梁上,讓鳳霞坐在後座,然後騎車回家去了。
二老剛躺下,不等呼嚕聲同步呢,興艷和老三便沖了進來。
一陣哭嚎聲過後,成功引來護士的警告,病房內才安靜下來。
見大女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疤痕,梁春梅擰著眉頭問,「那金懷順又打你了?」
「沒、沒有。」興艷低下頭。
她早都習慣了,隻要能把兒子立強培養成人,她這點苦根本不算啥。
趙保田黑著老臉,甕聲甕氣道:「這個畜生不如的狗東西,實在不行就跟他離,把立強帶過來爸給你養著。」
趙三鳴也氣紅了臉,「當初大姐跟金懷順結婚時,好話說得天花亂墜的,誰知他是這種人。大姐你放心,改天我碰到姐夫,非幫你削他一頓出出氣。」
「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吧。」梁春梅嗔了老三一眼,「你這大半夜的跑出來,雅娟沒說啥啊?」
能不說嗎。
一聽說是家裡的事情,薑雅娟差點沒氣炸了。
明明都倒插門了,家裡哪怕是死了人,跟三鳴有啥關係?
大晚上的還巴巴的往醫院跑,賤不賤吶。
「沒......沒說啥。」老三苦笑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