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助理,照顧好嶼晨,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她站在車外,憂心忡忡的目光越過車窗,落在鍾嶼晨的身上。
王也點了點頭,他能看出阮書禾對鍾嶼晨,一定有舊情復燃的可能。
「嶼晨,有些事談一談,或許就有答案。」阮書禾表麵看上去,是在為鍾嶼晨設身處地考慮。
然而,她的目的,就是想把秦望舒推得越遠越好。
傍晚,鍾嶼晨麵色陰沉,回到老宅。
林夢玉站在花園裡澆花,一抬眼就留意到他情緒不對。
她稍稍張了張嘴,本想詢問,卻看到他急匆匆地奔向裡屋,並沒有看到她的存在。
鍾老爺子近段時間,身體越發不利索。
他此時拄著拐杖,坐在陽台曬太陽。
「爺爺。」
鍾嶼晨推門而入,三兩步走到陽台旁,一把拉開落地窗的拉門。
「什麼事,讓你如此毛躁就進來了。」
鍾老爺子眼皮一抬,渾濁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悅。
「爺爺,有件事,我希望您能夠知道。」
鍾嶼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話時的語氣越發冰冷,就連眼眸中都閃爍著怒意。
「你是說,嶼陽喜歡望舒?」
鍾老爺子聽到這件事,並沒有流露出詫異的表情。
早在之前,他極力想要隱瞞。
隻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
鍾老爺子垂眸,指腹輕輕摩擦著拐杖的邊緣。
他之前已經再三警告過鍾嶼陽,甚至把他送出國,遠離香市。
卻沒有想到,這臭小子一回國,就跑去找秦望舒。
他氣得咳嗽了幾聲,扯著沙啞的聲音回應道。
「嶼晨,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鍾嶼陽跟著秦望舒回到家,一推開門,他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事先說好,我隻收留你住一晚,要不是因為星星今晚不回來,我是不可能讓你進來的。」
秦望舒站在門口,跟鍾嶼陽約法三章。
她剛才心一軟,就被鍾嶼陽糊弄過去,不然早就趕他去住酒店了。
「好。」
鍾嶼陽點了點頭,乖巧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推到她的房間裡。
傍晚,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微微一亮。鍾嶼陽淡淡一瞥,來電顯示是管家。
他深邃的眼眸滑過一抹了然的神情,待鈴聲戛然而止之前,他才悠悠接起電話。
「小少爺,老爺子勒令你馬上回來,說有事想跟你談談。」
管家命令式的語氣,讓鍾嶼陽有一絲不耐煩。
從小到大,他在鍾家的存在感,連一個傭人都不如。
每一次,他都卑躬屈膝地接受鍾老爺子的懲罰。
哪怕,他沒有錯。
「我知道了。」
鍾嶼陽沒有多言,一如既往,滿口答應下來。
在放下手機的那一瞬間,他渾身散發著冷意。
「我先去洗澡了,有什麼事等會再說。」
隱約傳來的敲門聲,打斷鍾嶼陽的思緒。
他餘光瞥了一眼門口,淡淡開口:「好。」
落日的餘暉,灑進屋內。
鍾嶼陽欣長身影,坐在陽台的欄杆旁。
他突然犯了煙癮,下意識從內側口袋,掏出一盒煙。
剛想把煙叼進嘴裡,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劃破天際,驚得他手一抖,那根煙掠過指縫間,掉在了地上。
他匆匆跑進屋內,周圍陷入一片漆黑。
看來是停電了。
鍾嶼陽來不及多想,直奔浴室,一把推開了門。
秦望舒被突如其來的冷水,從頭到腳澆了一遍,凍得直哆嗦。
她沒想到會突然停電,條件反射失聲尖叫。
她驚魂未定地站在浴室裡,恍惚間看到有個身影沖了進來。
「別怕,有我在。」
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
秦望舒微微一愣,慌亂中腦海裡不由地浮現,那晚酒店的纏綿。
「鍾嶼陽。」
她顫抖地從嘴裡吐出這個名字。
「我在。」
鍾嶼陽摸黑幫秦望舒穿上衣服,溫柔的聲音,泛起一陣暖意,在無形中給她帶來一股力量。
這與平日不著調的他,截然不同。
秦望舒怕黑,麵對伸手不見五指的周圍,她渾身僵硬地待在原地,連往前邁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鍾嶼陽陪著她站在浴室,他本想去門口的電閘看一眼,奈何秦望舒死死抓他的胳膊不放,他隻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待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周圍,突然聽到一聲叮咚的聲音。
緊接著,鵝黃色的燈光照亮整間浴室。
鍾嶼陽撇過臉,還沒等秦望舒反應過來,他便強行掰開她的手,頭也不回離開浴室。
「沒想到,他還有如此正人君子的一麵。」秦望舒看著被關上的浴室門,一股五味雜陳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一夜,秦望舒睡得極不安穩。
她的夢裡,總會浮現那個男人的身影。
就連那晚的曖昧纏綿,都會重復在她的腦海裡放映。
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讓她一時間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在半睡半醒中,她終於擺脫了夢境,猛地睜開雙眼。
窗外,天微蒙蒙亮。
秦望舒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全然沒有睡意的她,不緊不慢,從床上爬了起來,打算出去早餐。
那晚的男人,始終是秦望舒的一個心結。
直到現在,她都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昨晚那股熟悉感再次縈繞心頭,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鍾嶼陽或許就是那晚的男人。
懷揣著這樣的猜測,秦望舒係上圍裙,站在廚房裡忙碌。
鍾嶼陽一夜輾轉難安,聽到門外有動靜,他頭昏腦脹地起了床,一臉疲憊地走出門。
「你醒了,快過來吃早餐吧。」
秦望舒走出廚房,正好看到鍾嶼陽去浴室。
鍾嶼陽頷首點了點頭,他洗漱完,默不作聲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秦望舒在他對麵坐下,她手裡捧著牛奶,餘光時不時撇向鍾嶼陽。
她一直在斟酌言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試探對方。
以她對鍾嶼陽的了解,可能稍有不慎,就會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嶼陽,你覺得味道怎麼樣?」
秦望舒決定先隨便聊聊,等對方放鬆警惕,再裝作不經意詢問起,那晚的事。
「還不錯。」
鍾嶼陽咬了一口吐司,悶悶地回答。
話題循序漸進,秦望舒轉念一想,總算是把自己想問的問題脫口而出。
「你六月份有沒有去過流年酒店。」
她雙手捧起牛奶杯,輕抿了一口。
「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