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舒對這家酒吧早有想法,所以提前做好了規劃。
她從手提包裡,拿出了一張圖紙交給王老板。
這張圖紙,是她的心血。
王軍粗略看了一下圖紙改造,略顯疑惑地抬起腦袋。
這哪裡是簡單裝修,明明是徹底翻修都不為過。
「我想,有一天,泉市會成為我的天下。」
秦望舒第一次在外人麵前,流露出自己藏匿已久的野心。
從前,不管是在鍾家還是在秦家,她從未向他人表露,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而溫柔嫻淑作為妻子的刻板印象,她能做的,就是成為一個合格的賢內助。
王軍微微一愣,發現自己,的確小看眼前的女人。
秦望舒回來時,天色已經很深了。
她披星戴月躡手躡腳地進入家門,不打算鬧出太大動靜。
但她發現,別墅裡的燈還亮著。
雖然是暗淡的,但卻和平時不大一樣。
保姆聽到聲音,下了樓。
「太太,您可算是回來了,早些休息吧,是不是累了?廚房裡我準備了夜宵,是太太你平時喜歡的打鹵蛋羹。」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鍋蓋,熱騰騰的飯香氣傳過來,沖散了秦望舒一天的疲憊,以及這會兒興致缺缺的食欲。
她淚意上湧,想到以前,從沒有這種待遇。
「謝謝阿姨,我剛好有些餓了。」
雖然她以前很少這麼晚回來,但確實沒有這麼被對待過,很少白天飯點,家裡都是冷鍋冷灶。
但她不怨保姆,因為保姆的行為也全部受鍾嶼晨驅使。
隻能說她這會兒鍾嶼晨沒有管過她。
她剛坐在餐桌前,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就看到了,原來鍾嶼晨一直坐在沙發上。
他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之下,似乎是在看書。
這樣的燈光,他不怕費眼嗎?秦望舒不合時宜地想著。
不過她也隻是肖想了一瞬,便收回了思緒,自顧自地玩手機,瀏覽著網上最新的時事,裝作看不見他的樣子。
保姆做的打鹵蛋羹很好吃,還配上了凍檸茶。
而鍾嶼晨自從她回來,就一直若有若無地把目光挪向秦望舒。
她倒好,從來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鍾嶼晨一股無名火湧起,咳嗽了一聲,卻見秦望舒還是沒反應,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他垂下眼眸,心裡更加覺得莫名其妙地火大。
他忍無可忍,放下手邊的東西,上前大步流星地來到了秦望舒麵前。
他的身量高,足以籠罩現在秦望舒的所有光芒。
她原本正在吃飯,現在被擋住了光,她有些不悅,緩緩抬頭,卻隻對上了一雙鍾嶼晨陰鬱的眼。
「鍾嶼晨,你又是鬧哪樣?」
秦望舒說話的口氣和剛剛對待保姆完全不同,好像對他,隻是嫌棄。
鍾嶼晨脖頸上的青筋暴起,已然快要耐心告罄。
他坐下了,用如墨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秦望舒。
「秦望舒,你沒有東西要給我嗎?」
這話問的秦望舒莫名其妙。
她把白天的經歷從腦海裡過了一遍,搖了搖頭,如實回答,「沒有。」
不是逢年過節,又沒有準備什麼禮物,有什麼好給的?秦望舒心裡默默想著,但她沒有說出來。
鍾嶼晨的臉色卻變得更難看了。
他想到了有兩個手下告訴他,秦望舒今天問家裡要錢,說是給他。
手下的匯報不可能出錯,隻有秦望舒這張嘴沒說實話。
相反,秦望舒也並沒有要給他錢的意思。
「你的錢去哪兒了?」
他這麼一問,秦望舒就立馬明白了。
她回過神來,一雙眼睛裡帶有難以置信,以及絲絲怨懟。
「鍾嶼晨,你派人跟蹤我?」
她氣急,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被他知道,就覺得天理難容。
秦望舒眨了眨眼,冷笑了一聲,想到這裡,她也無法和鍾嶼晨好好溝通,「你都已經家財萬貫,難道還差我的這筆錢嗎?我嫁給你三年,吧給了我什麼?」
「這三年你在鍾家連吃帶喝,難道不值得給我錢嗎?」
鍾嶼晨順著她的話,淡然地開口。
他的眼眸裡雲淡風輕,而且說出索取的話理直氣壯。
秦望舒就知道,他是個倒胃口的東西。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鍾嶼晨,你看著辦吧。」
她撂下這句話,就直接轉過頭。
鍾嶼晨被她逗笑,麵上帶有幾分不甘,定定地轉過頭,看向身後守著的保姆:「那正好,把吃的撤下去,別給她吃了。反正餓不死。」
保姆猶豫了一瞬,無奈鍾嶼晨的氣場太強大,不敢反抗,隻好上前。
秦望舒看著心愛的打鹵蛋羹被撤走,她這會兒肚子填飽了一半,也根本不舒服,索性正在氣頭上,恨不得要把鍾嶼晨罵了個遍。
「鍾嶼晨,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不就是因為我沒給你錢嗎?你放心,我不僅這次不會給,下次以後都不會!」
她生氣起來,像一隻盛開的玫瑰花。
臉色是粉紅的,看著也更讓人心軟。
鍾嶼晨輕笑一聲,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竟然沒了許多怒意。
被她招惹,並不算是一件太糟糕的事。
回到房間,秦望舒簡單洗漱了一下就睡了過去,直到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她一睜眼,打開手機,就發現了來自麵具男的新短信。
自從有了他,秦望舒每天就像是要定時定點完成任務一樣,像活在巨大的遊戲世界。
她收到了麵具男發布的新任務。
要秦望舒在後天,帶著酒吧老板,去救回女兒。
至於其他,有個重點,便是要讓秦望舒進入鍾氏上班。
她皺起眉頭,盯著第二個任務看了許久,回復了一句:「這個任務有點難,鍾氏不是我那麼容易進的。而且鍾嶼晨警惕性高,就算是去了,也很難展開行動,最好不要在這方麵打主意。」
對方很快給了回復,隻有簡單的一句話:「隻有這樣,才能方便你後續調查母親當年的真相。」
隻要有了這句話,秦望舒就很容易被說服。
她願意為此通過千萬個關卡。
但是怎麼順理成章地進入鍾氏,成了秦望舒要麵臨的難題。
平時她連踏足鍾氏都不多,雖然她最近和鍾嶼晨的關係單方麵看起來有些緩和,但想進入鍾氏,還是要從他身上下手。
秦望舒眯起眼眸,想到了個可能還不錯的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