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舒單手接過,餘光瞥了一眼支票的額度,露出不屑一顧的笑容。
區區兩百萬能做什麼?
父親是在打發叫花子嗎?
「爸,你應該清楚,鍾氏最近在競爭城東那塊地皮,這兩百萬,塞牙縫都不夠。」秦望舒抽了張紙巾,不緊不慢擦拭眼淚。
「鍾氏在新能源這一塊,在海外也有設立合作,投資這一方麵,自然必不可少。」她羅列了一係列的清單,所需要的款項。
房英坐在對麵聽得心驚肉跳,總感覺秦望舒是在獅子大開口。
「零零碎碎算起來,一共需要這個數。」
她朝秦東海比了個數字。
秦東海遲疑片刻,脫口而出一個答案。
「五,五千萬?」
秦望舒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數字對秦東海而言,必然是要掏老底的事。
他臉色微變,想要啃下鍾氏這塊骨頭,哪裡是這麼簡單的事。
「望舒,家裡現在哪有這麼多錢?這兩百萬,已經是我們能給得起的金額了。」
房英趕在秦東海開口之前,連忙按住他的手背。
論裝窮,她還是有一套的。
「房阿姨,你口口聲聲說家裡沒錢,我怎麼記得你前兩天,在禦水灣給秦念買了一套別墅。」
秦望舒垂眸扣著指甲,輕描淡寫反問。
房英笑容微僵,這件事情,她連秦東海都沒說過,秦望舒怎麼會知道,她私底下給秦念安置了一套房。
「東海,禦水灣住了不少達官貴人,我也是為了念念,說不定能在那遇到好姻緣。」
她眼咕嚕一轉,已經想好了說辭。
「爸,事關我在鍾家的地位,你如果能借此在鍾家博得好感,秦氏的未來產業,哪裡會拘泥於國內呢?」
秦望舒訴說著秦氏未來的規劃,眼看著秦東海猶豫的表情,轉為下定決心的堅定。
秦東海是個有野心的人,在利益的驅使下,他就算沒這個閒錢,也會咬緊牙關摳出來。
「爸,你要是覺得為難,那我就不逼你了。隻不過這些人都是嶼晨的保鏢,這回去難保會說些什麼不愛聽的話。」
秦望舒已經察覺到秦東海的動搖,現在隻需要下一個猛劑,他就會乖乖上鈎。
她故作遺憾地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提包,剛準備站起身,就聽到秦東海挽留的話。
「東海,我們哪裡有五千萬的閒錢。」
房英拽著秦東海的胳膊,滿臉不可思議。
禦水灣那套房子已經花光她的積蓄,這筆錢絕對她不會出的。
「房英,為了秦氏的未來,我必須要賭一把,給它留一條後路。」
在秦東海眼裡,鍾氏作為親家,今日有難得以幫助,相當於欠了秦氏一個人情。
算是,不到萬不得已的一個底牌。
「望舒,能不能給爸爸一點時間?」
秦望舒深深看了一眼秦東海,搖了搖頭。
「爸,時間不等人,我等會還要回老宅,耽誤的時間不能太久。」
她知道,逼得秦東海越急,越能拿到想要的東西。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秦東海稍稍閉了閉眼睛,盡管心中有氣,還是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重新命管家拿了一張銀行卡。
「望舒,這張卡你一定要保存好。」
他依依不舍盯著那張銀行卡,這算是他攢了很久的積蓄。
其中一位保鏢,眼看著秦望舒走出秦家,掏出手機向鍾嶼晨匯報情況。
「她回家,是為了給鍾氏拉攏資金?」
鍾嶼晨微微一怔,以他曾經對秦望舒的了解,她一個隻懂得享受榮華富貴的人,怎麼會在鍾氏陷入危難時,跑回家要錢?
他思緒復雜地盯著文件發呆,腦海裡不由地浮現,過往的點點滴滴。
「難道,她留在鍾氏不是為了錢,而是真的喜歡我?」
鍾嶼晨一時間找不到答案,煩悶地落地窗前,從內側口袋掏出了一根煙。
「夫人,現在回老宅嗎?」
坐在駕駛座的保鏢,單手扣好安全帶。
「嗯,先去酒吧。」
秦望舒坐在後座閉目養神,並沒有看到保鏢一臉詫異的目光,盯著後視鏡的她。
這個點去酒吧買醉,如果讓鍾總知道,豈不是在公司都得殺過來?
保鏢想起鍾嶼晨的吩咐,隻好硬著頭皮,驅車前往,秦望舒指定的酒吧。
「老大,難不成夫人在秦家討要的那筆錢,僅僅是為了來酒吧消費?」
「應該不至於吧。」
兩名保鏢看著走進酒吧的秦望舒,麵麵相覷。
整整五千萬砸酒吧裡,這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小哥,你們老板在嗎?」
秦望舒穿過勁歌熱舞的舞池,直奔吧台的位置。
她此行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想跟酒吧老板談一筆生意。
「我們老板可不是什麼人都會見的。」
調酒師站在秦望舒跟前炫技,三兩下功夫,一杯特調的雞尾酒擺在她眼前。
「這是我進行調製的雞尾酒,別的酒吧可喝不到。」
調酒師洋洋得意表示,對自己的技術很是自信。
「我想跟你們老板談合作,是筆不錯的買賣,你確定不讓我見你們老板?」
秦望舒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調酒師這才留意到,她身後站著兩名保鏢。
看來並非什麼好惹的人物。
沒過多久,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大步流星走到在秦望舒跟前。
「你想跟我談合作?」
中年人瞧著眼前的女人,歲數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嗯,我姓秦,您難道是想在這談?」
秦望舒漫不經心搖晃著酒杯,淡淡掃了一眼四周。
「跟我走吧。」
一行四人走到包廂門口,秦望舒突然停下腳步。
「你們兩個在門口等我。」
「可是。」
保鏢欲言又止,想起鍾嶼晨的交代,默不作聲退到一邊。
這裡是泉市最大的酒吧,各界名流權貴都喜歡來的去處。
酒吧老板看秦望舒眼生得很,應該不是酒吧的常客。
「你想跟我談什麼合作?」
他垂眸,隨意把玩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全然沒有把秦望舒放在眼裡。
「我想買下這間酒吧。」
話音剛落,酒吧老板忍不住噗嗤一笑,這是他今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