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若是放到革變之前,我定要收你做為我的徒弟。
到時師徒雙雙都是大成武師,豈不是一段佳話。」
這位大成武師背負雙手,碩大的黑色衣袍在他身上,非常合理,好像他就應該穿這種衣服。
「拜見岑師。」
但凡還活著的精通武師看到這位大成武師,臉色微變,立刻恭敬行禮。
「嗯,你們去警戒四周,」
「是。」
幾個精通武師相互攙扶著向黑暗走去,連帶著屍體也一同拉走。
被稱作岑師的大成武師自始至終都在盯著王勝看,一雙眼睛如鷹般銳利,沒有半分分神。
「其實,我也想找個大成武師的前輩拜師,您看?」
王勝被看的發慌,勉強露出笑意,說道。
大成武師啊!
那一日的卡特莫就是媲美大成武師的騎士,當時給與他極大壓力,還沒出手,便差點讓他屈服。
現在王勝雖然入門三大鍛體術,但這可不意味著他能大成武師手下存活,還是要依靠仙器。
「哈哈哈哈……」
岑師大笑,毫不顧忌周圍已經有百姓在偷偷窺伺。
「識相,能屈能伸,天賦又強。
不過,可惜了!」
岑師悠悠嘆了口氣,「這一次我也隻是個跑腿的,上麵還有那位在盯著,他不便出手,那就隻能由我來解決一切。
將仙器交出來吧,我不想浪費時間。」
王勝沉默,異變武師不出,就休想讓他拱手讓出仙器。
仙器明顯可以擋下大成武師,甚至異變武師也能抵擋一會。
這樣的防禦性寶物,如果不是殘破有缺陷,定然出不了臨京。
現在王勝性命朝不保夕,如果交出仙器,他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見王勝不說話,岑師冷哼一聲,「王勝,現在交出仙器,我留你全屍。
若讓我親自去取,你這一家人的性命,就不保了。」
王勝臉色難看,又是這一招。
拿家人威脅自己。
瑪德,
江湖上的禍不及家人,在這群人看來,都是狗屎!
誰信誰SB,
「快點作出決斷,你應該清楚,這一切都是你貪婪仙器所致,你應該付出代價。至於你的家人,可就在你一念之間。」
岑師催促著。
王勝神色痛苦,身體微顫,他要死了,難道他不該貪婪仙器嗎。
其實是事情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如果沒有護國衛這事,在三天後,礙於異變武師的親自威脅,他哪怕不舍,也會交出仙器。
可護國衛的消息在今天傍晚才傳出,明天就過來了。
所以很多勢力沒時間再繼續和王勝一個學生談判,直接就豪奪硬取。
「再有十秒鍾,十,九,八,七,六……」
岑師開始倒數,同時他大步走向二層閣樓。
「好,我給。」
「哈哈哈哈,快拿來,」
岑師止住步伐,回頭笑道。
大事成矣。
這件仙器交出去,他最少能分個一千萬。
別看大成武師很強,可他們的地位屬實尷尬。
不像異變武師的地位值得政府尊重,又不像精通武師一般,不值得看重。
所以因為大成武師的強大武力,政府對他們管製很重,一般的開館收徒,都要有關係才行,甚至出行都要各種憑證。
這種情況下,大成武師們或者隱居開館,或者加入政府,反正不愁吃穿,有點小富可以,卻很少有大富之家。
所以一千萬對於一位大成武師來說,很多了。
「拿個屁,就憑你這昔日的二流子,也敢威脅老夫的學生。」
一聲年邁,卻雄渾有力的聲音陡然從一個方向傳來。
砰砰……
啊啊……
數個武師發出慘叫,東側一個腳步聲緩緩逼近。
岑師臉色大變,神色立刻變得冰冷無情,雙眼死死盯著東側走來的黑色人影。
一位大成武師!
過來攪局了?
這種眼看就要辦成事,卻突然有人出來壞事,最令人厭惡和痛恨。
岑師冷聲說道,「奉異變武師之名辦事,閒人回避。」
王勝心中大震,有人來救他了。
還說自己是他的學生。
他什麼時候有一位大成武師的老師。
王勝緊緊看向東側走來的人影,想要看清是誰。
然而,那道年邁的黑色人影走到一半,卻不走了,立身在原地,漆黑的夜幕中,隻能看清瘦小的身軀,卻無法辯識麵容。
王勝有些失望。
岑師見來人止步,露出笑意,繼續說道,「朋友,仙器雖重,可異變武師的威名不是說說,你應該明白,離去吧。」
「哼,林陳宇如果在這裡,我絕對連麵都不敢露。可他不在,你一個小兔崽子也敢憑一個名頭嚇老夫。
異變武師的貨,老夫又不是沒劫過。」
來人雖然老邁,但脾氣很沖很暴躁,甚至吐露出他劫過異變武師的貨。
岑師臉色變得難看,遇上這種隻講武力不講道理的家夥,隻能開打。
所以岑師也就不再多說,大步向前,鍛體術運轉,周身一股大勢漸漸升起,微微抬手,武道起手式完成,隨時能發出雷霆一擊。
「嗬嗬,還需要行走凝聚大勢,二流子就是二流子,就是成為大成武師也強不到那裡。」
老者嘲笑說道。
岑師剛才惱火老者攪局,一時沒理會對方所說的二流子,這時再次提起,引得他內心一震。
這個人認識自己!
「你是誰?」
岑師冷聲說道,步伐越加急速,想要看清老者的麵目。
「你也配知道老夫的名頭。」
老者怒喝道,驟然出手,和岑師鬥戰在一起。
可惜老者臉上蒙著黑布,岑師無法看清。
「裝神弄鬼,我就要看看你是誰,能否承受的住異變武師的怒火。」
岑師三番四次想要打掉老者的黑布。
可對方雖然年邁,武道修為卻不低,數門大成層次的武藝施展開來,頓時引得岑師臉色微變,隻好全身心投入到交手之中。
老者通曉的大成武藝很多,僅僅片刻間,就已轉換三門,打的岑師措不及防,不斷受擊。
「老家夥,你到底是誰?」
岑師瘦長的臉頰滿是怒火,一舉一動之間,皆充滿了巨力。
他正值壯年,氣血充沛,力氣絕對比衰老的敵人大不少。
因而雖然岑師處於下風,但不過是老者通曉的武藝多,他難以破解其中的缺陷,隻好被動防禦。
「哈哈哈,岑小兒,當年你跪下磕頭的一幕,老夫至今還歷歷在目,沒想到你這樣的人竟然能成就大成武師,著實令老夫驚訝啊!」
老者笑著說道。
岑師臉色更加通紅,氣怒交加,出手之間,顯得越發狠厲,招招都是朝死裡打。
他沒想到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而且他還遠離那個地方,在此地,竟然還能遇見當初見他受辱的舊人,這就頗讓岑師怒發沖冠,恨不得一拳打死這個老家夥。
一拳轟出,便是碎石崩裂,連堅實的房屋都被打出一個大洞。
老者氣血衰竭,力氣不足,隻能以更多的技藝補足缺陷。
每次都是輕飄飄躲過,很有些四兩撥千斤的樣子。
岑師的巨力在老者多門武藝交錯之下,幾乎次次打到空氣,而且老者的步伐很是精妙,他竟然一點都趕不上。
這就意味著,老者對武道的領悟,起碼要高他兩個檔次,也就是大成後期的武師。
岑師不過憑借著壯年之力,才能以大成初期的力量和對方打成平手。
兩人整整激鬥了大半個時辰,岑師的氣力漸漸開始減弱,局勢發生變化。
老者輕喝一聲,本來躲閃的身影豁然立在原地,麵對岑師的重拳,他也一拳對上。
砰!
岑師後退數步,老者不過倒退半步,接著就大步向前,麵色嚴肅,氣勢洶洶,好像有要和岑師決戰的意向。
岑師麵色微變,氣的咬牙鐵齒。
這老家夥真的是狡猾,竟然硬拖到他氣力衰竭,才敢正麵一戰。
「啊啊啊……
老家夥,你等著承受異變武師的怒火吧。你逃不出這三河市。」
岑師怒吼咆哮,說完,立刻轉身逃走。
很果斷,
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他就走不了了。
老者沒有追殺,目送著岑師離開後,轉身,對著一直在觀戰的王勝說道,「王勝,還有一會才天亮,不要放鬆。
林陳宇若是一心想要仙器,他或許還有後手。」
王勝點點頭,拱手拜道,「小子拜謝前輩救命之恩,請問前輩您是?」
雖然天空不再漆黑如幕,但老者身披黑衣,臉上掛著黑布,王勝著實想不出這位是誰?
老者搖搖頭,說道,「現在不是時候,等到你有自保的力量時,或許老夫才敢現身一見。至於現在」
忽然,一道人影在遠處的屋頂上出現,快速奔跑,在高凸不平的房屋上如履平地。
老者聲音嘎然而止,瞳孔一縮,心中驚駭的剎那,人影竟然已經接近了他們。
不好!
老者暗叫一聲,就要起身逃離,腳下的步伐剛一施展開,一道淡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若敢逃,休怪老夫捉住你後,滅你滿門。」
老者神色一滯,猶豫的一會,人影竟然已經到了,赫然露出異變武師林陳宇的麵容。
「老夫是真的沒想到,多位精通武師,一位大成武師,竟然沒能拿得下區區一個入門武者,太令老夫失望了。」
林陳宇冷漠說道。
顯然,現在這位異變武師的脾氣很差。
老者苦笑,心中嘆息。
本來他在出手之後,就該迅速走的。
可惜就是耽誤了那麼一會,和王勝說了兩句,就被這位異變武師抓住機會,近了身。
異變武師,果然已經有超越凡人的力量。
光是剛才的速度,就遠不是大成武師可比的。
「大成後期的武師,按照你的年齡,應該和老夫同輩。
來,讓老夫看看,是以前齊國江湖上的那位朋友,竟然敢截老夫的貨?」
林陳宇根本沒理會王勝的驚懼和不安,目光深邃的看向老者,說道。
王勝內心一緊,知道是他連累了這位老武師,不禁內心愧疚不已。
「唉,看來還是我低估了異變武師的力量。
老夫任布衣,是也。」
老者摘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副滿臉褶皺的老臉,說道。
任老講師!
王勝內心又是一震,滿臉的驚訝和難以置信。
任老講師,那個講歷史課的文人老師,教了他們數年的年邁講師,竟然是一位大成武師!
這,隱藏的太深了。
平日裡,怎麼可能看得出這是一位大成武師。
王勝和幾個同學還幫任老講師搬過燒飯的木柴,當時他們還道老講師思想老,想要教老講師如何使用現代做飯器具。
「任布衣!」
林陳宇細細思索之下,想起來了。
封建朝廷時期,江湖上但凡一位大成武師,都能在江湖上流傳四方。
除非你自始至終都在深山老林中隱居,不問世事。
不然但凡踏入江湖,就總會被人傳出。
「任布衣,當年臨京任家的天才,你們任家還沒死絕,現在還敢露麵插手老夫的事,當真是不怕滅族。」
林陳宇冷笑道。
「昔日事已盡,若他們想要趕盡殺絕,殺便是。」
任布衣平靜說道。
「好!」
林陳宇說道,大步朝任布衣走去。
若任家還在,他林陳宇或許要忌憚一二。
但當年的任家都已經灰飛煙滅幾十年,任家的異變武師都死光了,他豈會不殺這個任家天才。
任布衣卻麵露驚訝,因為王勝竟然朝林陳宇沖了過去。
「小兔崽子,還敢過來。」
林陳宇目光閃過怒意,一個十幾歲的螻蟻,也敢向他出手。
砰,
林陳宇一掌拍在淡淡的光幕上。
光幕劇烈顫動,卻沒有破。
但餘力帶著王勝,直接飛到了偏向任布衣的方向。
「老師,給你。」
王勝直接將戒指摘下,扔給了任布衣,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
幸好隻是一點餘力,不然王勝必死無疑。
林陳宇哪怕速度再快,也不及王勝和任布衣之間的距離過近,隻能眼睜睜看著戒指落到了任布衣手裡。
「給我!」
林陳宇大怒,眨眼便來到任布衣身邊。
然而任布衣輕叩戒指三下也不慢,正好快上一步,召出了淡淡的光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