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邊的顧永輝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這個唐暖暖,看來還沒死心!」
他煩躁地在房間裡踱步,「絕對不能讓她查出真相,否則我們和唐家的聯姻就全完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解鈴還須係鈴人,與其防備唐暖暖,不如直接解決掉問題的根源。
「給我盯緊張嫂,別讓她再亂說話!」
「好的,老爺。」
顧永輝掛斷電話,立刻做出了決定。
他要親自去找顧書言,用錢,買斷這個孽子和過去的一切!
第二天上午,清揚大學附近的咖啡館。
顧書言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顧永輝也懶得兜圈子,他從昂貴的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推到顧書言麵前,語氣帶著施舍般的高傲:
「這裡麵是十萬塊。拿著這筆錢,離開京城,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唐暖暖麵前。」
要不是唐暖暖已經開始懷疑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個畜生麵前,這般低聲下氣。
顧書言看著那張卡,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在安靜的咖啡館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將那張卡推了回去,抬起眼簾,目光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十萬?顧董事長,你這是打發叫花子,還是在解雇一個廉價的員工?」
顧永輝的臉色一僵:「你別不知好歹!你回到鄉下去,十萬塊夠你花好幾年了!」
「是嗎?」
顧書言端起麵前的白水,喝了一口,
「可我聽說,顧董事長為了給顧書景買一輛新跑車,眼睛都不眨就花了兩百萬。」
「我的『封口費』,就值他一個車輪子?」
這番話,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顧永輝臉上。
「爸,好歹我也是你兒子,你就是這麼區別對待的。」
顧書言原本對顧家就沒什麼好感,這都要讓他滾蛋了,他不趁機在撈一筆,對得起自己上一世加這一世得付出嗎?
而且這點隻是利息罷了。
他氣得胸口起伏,指著顧書言:
「你……你還想要多少?我警告你,別太貪心!」
「我不要錢。」
顧書言搖了搖頭,就在顧永輝以為他要提什麼更過分的要求時,他話鋒一轉,
「我對顧家的錢沒興趣。不過,我最近手頭確實有點緊。」
他頓了頓,看著顧永輝,像是在看一個有趣的獵物:
「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我聽說你公司最近剛收回一筆三十萬的工程款。」
「你把那筆錢給我,現金或者支票都行,我立刻就走,保證從唐暖暖的世界裡消失得乾乾淨淨。」
顧永輝愣住了。
他沒想到顧書言連公司賬目上的事情都知道。
那三十萬確實是他準備用來疏通關係,拿下下一個項目的關鍵資金!
「你……你怎麼知道的?」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顧書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你隻有兩個選擇。一,給我三十萬,我走人,你繼續做你的春秋大夢。」
「二,我去找唐暖暖,將當年你們做的好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你自己選。」
前世顧永輝就是這個時候拿到了三十萬的項目款,顧書景看中了一個手表,他立馬就買了。
還有至於日記,他是故意將自己留在老宅的,目的是唐暖暖早晚會發現真相,不過,他沒有想到,唐暖暖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日記。
不過,發現又如何,他跟唐暖暖是不可能的,而他唯一的目的,則是希望讓唐暖暖永遠都得不到,在悔恨中度過。、
不過她悔不會恨他不知道,也不關他的事。
今日即使顧永輝不找自己,自己也準備安排出國了。
畢竟過不了多久,政府的那塊地就要開發了,他還等著另一個身份回來,狠狠打這些人的臉。
顧永輝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他死死地盯著顧書言,仿佛第一天認識這個兒子。
眼前這個少年,眼神銳利,邏輯清晰,每一步都算計得精準無比,哪裡還是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他是在養虎為患!
權衡利弊之後,顧永輝咬著牙,從公文包裡掏出支票本,狠狠地寫下了一串數字,簽上名,撕下來拍在桌上。
「錢給你!我希望你說話算話!」
顧書言拿起那張輕飄飄的支票,吹了吹上麵還未乾透的墨跡,站起身。
「放心,我這人,一向信守承諾。」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臉色鐵青的顧永輝,微微一笑,
「哦,對了,替我謝謝你的慷慨。這筆錢,我會好好用的。」
說完,他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顧永輝看著他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做交易,而是在被勒索!可偏偏,他毫無辦法。
顧書言走出咖啡館,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眯了眯眼,將那張三十萬的支票折好,放進口袋。
至於那張卡,他自然也是不會留下的,那可是十萬,顧永輝說的對,十萬塊在鄉下,省吃儉用確實能用很久。
他拿著卡,既然要離開,之前多虧了那些舍友們的幫助,所以他決定給舍友們送禮。
他拿出手機,訂了一張第二天最早飛往南方的機票。
目的地,不是任何一個旅遊城市,而是科技之都——深圳。
顧永輝看著顧書言的背景,伸手狠狠的拍在了餐桌上,沒想到,那個人的兒子,竟然……
「聚義廳」裡,氣氛有些凝重。
陸明軒、陳默、林浩三人圍坐在一張桌子旁,桌子中央,擺著那張刺眼的、寫著三十萬數額的支票。
還有一堆禮物。
「所以,你就這麼答應了?拿著這三十萬滾蛋?」
陸明軒第一個沉不住氣,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子裡的水都晃了出來,
「小六,你腦子進水了?顧家那幫混蛋那麼對你,你就值三十萬?這他媽是侮辱!你還接著了?」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拔高,俊朗的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顧書言麵色平靜地坐在他們對麵,慢條斯理地將支票收回口袋:
「為什麼不接?他主動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