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西園寺綾感覺自己快要被好奇心折磨瘋了。
她心裡也像是被一隻小貓的爪子不停地撓著,癢癢的又充滿了期待。
那個所謂的「秘密禮物」,到底是什麼?
她不是沒有旁敲側擊過……
「阿硯,你最近是不是在網上偷偷買什麼東西了?我看到你有好幾個快遞信息哦。」
「嗯,給雪蓮買的新玩具和狗糧。」
顧硯頭也不抬地回答,手裡正飛快地敲打著鍵盤,修改著劇本的細節。
「那…有沒有什麼比如…包裝很精致的,小小的,亮晶晶的東西?」
西園寺綾裝做不經意地問道,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顧硯的側臉,不放過任何一絲微表情。
顧硯敲擊鍵盤的動作一頓,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有啊。」
「誒?!」西園寺綾的眼睛瞬間亮了。
「新的U盤,金屬外殼,挺亮的。」
「……」
西園寺綾的臉頰瞬間垮了下來,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她不甘心,晚上睡覺前,她又湊到顧硯身邊,用甜得發膩的聲音撒嬌。
「阿硯,你就透露一點點嘛,一點點就好,是什麼類型的禮物啊?是首飾嗎?還是……別的什麼?」
顧硯放下手中的書側過身看著她。
他沒有說話,隻是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晚安吻。
「早點睡。」
他的聲音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哦。」
西園寺綾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心裡卻忍不住吐槽。
這個男人太犯規!每次都用這種溫柔攻擊讓她繳械投降!
就這樣,幾天下來她使盡了渾身解數,也沒能從顧硯的嘴裡撬出半個字。
這讓她感到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看著窗外晴朗的天空,西園寺綾忍不住自言自語地嘀咕:「這個家夥,就會賣關子……哼。」
雖然嘴上抱怨著,但她的嘴角卻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
算了,既然他說是禮物,那就等等看好了。
畢竟從認識到現在,顧硯還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無論是在文學上還是在生活裡,他總是能帶給她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一次,也一定不會例外。
想通了這一點,西園寺綾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她將所有的期待都藏進了心底,轉而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電影項目籌備中。
而這其中最大的助力,無疑來自於冬海耀子和青山陽太這對出人意料的情侶。
一家安靜的咖啡館包間內,四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
桌上攤開的,正是《白夜行》的劇本初稿。
「這裡的節奏還是有點問題。」
冬海耀子作為資深編輯,對文字的敏感度極高,她用紅筆在劇本的某一頁上畫了個圈。
「從小說到劇本,心理活動需要轉化為視覺語言。」
「亮司的這份絕望,不能隻靠旁白,我們需要一個更具沖擊力的鏡頭來表現。」
「我明白你的意思。」坐在她對麵的青山陽太點了點頭。
他沒有解釋而是直接拿起手邊的畫筆,在一張白紙上飛快地勾勒起來。
不過短短幾分鍾,一幅極具張力的速寫便呈現在眾人麵前。
畫麵上是年幼的桐原亮司,他站在陰暗的通風管道裡。
臉上沒有表情,但那雙眼睛裡卻盛滿了深淵般的空洞與死寂。
僅僅是一幅草圖,就將那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感表現得淋漓盡致。
「對!就是這個感覺!」冬海耀子看到畫稿眼睛瞬間亮了。
顧硯和西園寺綾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嘆。
不愧是瀛洲最頂級的漫畫家,青山陽太對於畫麵和情緒的捕捉能力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亮司和雪穗之間的關係,是共生,也是相互獻祭。」顧硯補充道。
「他們就像是在一條隧道裡前進的兩個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彼此看不見卻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這份羈絆是整個故事的核心。」
「我懂。」青山陽太再次點頭,又畫了一幅速寫……
有了青山陽太這位「分鏡師」的加入,整個劇本的創作過程變得異常順利。
冬海耀子負責文字的打磨與節奏的把控,青山陽太則用他那天才般的畫筆,將一個個關鍵場景視覺化,賦予了劇本全新的生命力。
一周後,當一份附帶著厚厚一疊人物設定稿與關鍵場景分鏡手稿的劇本,擺在製片人木村拓也的麵前時。
這位在電影圈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資深製片人,徹底被震撼了。
「……不可思議。」
木村拓也小心翼翼地翻閱著那一份份精美得如同藝術品的手稿,口中不住地發出贊嘆。
「木村先生,這份劇本您還滿意嗎?」顧硯在一旁平靜地問道。
「滿意?這何止是滿意!」木村拓也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尤其是看到那些由青山陽太親手繪製的分鏡手稿時,他更是激動得兩眼放光。
「顧硯老師,我從未見過準備如此周全的劇本!」
「這些手稿簡直就是藝術品!它們把文字的想象空間變成了觸手可及的畫麵!」
他抬起頭緊緊地握住顧硯的手,語氣裡充滿了肯定。
「有這樣一份劇本,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說服我們最好的導演來執導這部電影!」
事實也正如木村拓也所料。
當導演看到這份誠意滿滿的劇本時,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
至此,《白夜行》電影項目的所有前期籌備工作,都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順利程度,塵埃落定。
選角、搭景、定檔……一切都在向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西園寺綾看著這一切,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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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陽光帶著一絲清冷,灑在了《白夜行》電影開機儀式的現場。
為了博個好彩頭,劇組特意在搭建好的主場景。
一棟充滿了昭和時代氣息的廢棄大樓前,舉行了簡單的開機發布會。
主演、導演、製片人,以及作為原作者兼編劇的顧硯,悉數到場。
現場聚集了數十家媒體的記者,閃光燈如同白晝的星辰,不停地閃爍著。
「白石導演,請問您為什麼會選擇執導這樣一部題材深刻甚至有些沉重的推理電影呢?」
「木村先生,作為製片人,您對這部電影的票房有什麼樣的期待?」
「顧硯老師!顧硯老師看這邊!」
在一片嘈雜的提問聲中,顧硯始終保持著溫和的微笑,從容地回答著記者們的提問。
他的得體與自信,與身旁那些見慣了大場麵的名導演相比,也絲毫不落下風。
西園寺綾和冬海耀子、青山陽太三人站在不遠處的人群裡看著被媒體記者們簇擁在中心的顧硯。
倒不是顧硯不想帶他們一起,隻是他們拒絕了顧硯的要求。
青山陽太是社恐,冬海耀子討厭回答媒體的問題。
至於西園寺綾,她不想讓顧硯的發布會變成兩人的八卦探討會。
所以才出現了這樣的場景。
「看吧,我就說顧硯很上鏡的。」冬海耀子抱著手臂,笑著說道。
「嗯,很有大作家的風範。」青山陽太贊同地點頭。
西園寺綾沒有說話,隻是一雙美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那個在閃光燈下熠熠生輝的身影。
發布會的氣氛十分熱烈,所有問題都圍繞著電影本身,充滿了期待。
然而,就在發布會即將進入尾聲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