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幸子小姐給拉上了賊船。
而與此同時,池田前輩也終於和西園寺綾講起了她爺爺的事情。
「說起來,小綾你這丫頭,藏得還真深啊。」池田涼介目光落在西園寺綾身上,帶著幾分感慨。
「如果不是我和狩野先生聯係過,我還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建一郎先生的孫女。」
「唉?」西園寺綾聽到池田涼介的話,不由得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池田前輩,您說的建一郎先生……是指我爺爺嗎?」
池田涼介點了點頭。
西園寺綾更加困惑了,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池田前輩……我爺爺他很厲害嗎?為什麼您會用先生來稱呼他?」
在瀛洲,先生這個稱呼,通常用於對自己非常尊敬的師長或前輩,分量極重。
池田涼介本人已經是文壇舉足輕重的人物,能讓他如此稱呼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厲害嗎?」池田涼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回憶的神色。
「年輕的時候,我可是受到了不少建一郎先生的指導,可惜我本身的理解能力不夠,導致他一直都嫌我寫的太過匠氣……」
這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西園寺綾。
在她記憶中,爺爺西園寺建一郎隻是一個喜歡看書,偶爾會寫點隨筆的普通退休老人。
雖然知道他年輕時也曾涉足文壇,卻從未想過他竟然與池田涼介這樣的大文豪有過如此深厚的交情。
「可是……爺爺他一直說,他隻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小作家而已啊?」西園寺綾說。
「小作家?」池田涼介聞言,不由得失笑搖頭。
「那隻是他自謙的說法罷了,你爺爺的天賦可一點也不比任何人差。」
他頓了頓,繼續開口:「這個評價可不是我說的,而是狩野先生親口和我說的。」
「狩野前輩?!」冬海耀子和青山陽太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
「沒錯,」池田涼介點了點頭。
「建一郎先生和狩野先生年輕時是同門師兄弟,一同在一位老先生門下學習,那個時候他們兩個就是文壇上最耀眼的新星,被譽為雙子星,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攜手開創一個新的文學時代。」
「那……後來呢?」西園寺綾追問道,她感覺自己仿佛正在揭開一段被塵封已久的歷史。
「後來……」池田涼介嘆了口氣。
「後來,建一郎先生隻出版了一本集結了他早期短篇的作品集,然後就銷聲匿跡,徹底退出了文壇,再也沒有發表過任何作品。」
「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很少有人知道西園寺建一郎這個名字的原因。」
顧硯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如此。
這也難怪西園寺綾的爺爺能夠一個電話就請動狩野隆那樣地位的文豪為自己站台了。
同門的情誼,可要比任何關係都要深厚得多。
隻是……顧硯的心中升起了一個疑問,既然是關係如此親密的師兄弟,為什麼西園寺綾的爺爺在提起狩野前輩時會那麼不情願?
這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個問題似乎連池田涼介都不知道,他隻是告訴了西園寺綾一些他所了解的西園寺建一郎。
慢慢的天色漸晚,夕陽的餘暉將整個村落都染上了一層溫暖的橘紅色。
晚飯是在池田涼介家吃的,幸子小姐的手藝一如既往地好,哪怕隻是簡單的家常菜。
飯後,幸子小姐熱情地挽留幾人留宿,但顧硯和西園寺綾都覺得今天已經叨擾了太久,便委婉地謝絕了她的好意。
告別了兩位前輩,四人回到了旅館之內。
他們住的地方是旅館最大的一間套房,除了各自的臥室外,還有一個寬敞的和式客廳。
奔波了一天,幾人都沒有立刻回房休息,而是不約而同地聚在了客廳的矮桌旁,桌上擺著從自動販賣機買來的各種飲料。
「真沒想到啊……」冬海耀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她靠在坐墊上語氣中充滿了感慨。
「小綾你家的基因也太強大了吧!爺爺居然是和狩野前輩齊名的天才作家!難怪你寫戀愛小說也這麼有天賦!」
她說著用胳膊肘碰了碰西園寺綾。
「小綾,你看你爺爺跟狩野前輩既然是師兄弟,下次能不能幫我要個簽名?」
「或者乾脆介紹我們認識一下啊?能和那種級別的大文豪見一麵,我這輩子都值了!」
一想到這裡,冬海耀子就忍不住開始了自己的幻想。
然而,西園寺綾回憶了一下爺爺提起狩野隆時的態度,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耀子姐,這個我可能幫不了你。」
「欸?為什麼?」
「我感覺……我爺爺他好像和狩野前輩不太對付。」西園寺綾小聲地說道。
「不太對付?」冬海耀子八卦的雷達瞬間啟動,她立刻湊了過去,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快說說,怎麼個不對付法?」
「我也不知道,但是一提起狩野前輩,爺爺就很不爽…」西園寺綾說。
「上次爺爺幫阿硯的時候就說了,要是可以,他一輩子都不想和這個老家夥聯係……」
該說不愧是孫女嗎?西園寺綾把西園寺建一郎的語氣模仿的惟妙惟肖。
「我感覺也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一旁的顧硯突然開口。
「爺爺他好像更多的是對於狩野前輩不服氣吧?不然也不會希望我可以超越狩野前輩了……」
「哦!我懂了!!」冬海耀子突然間一拍腦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想這兩位前輩應該是情敵吧!」
????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冬海耀子摸著下巴,語氣篤定地開口。
「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兩個天才好友,因為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最終反目成仇,一個遠走高飛,一個獨步文壇,啊!這該死的宿命感!」
「耀子姐!你別瞎猜啦!」西園寺綾被她這番離譜的猜測弄得哭笑不得,伸出手輕輕地打了她一下。
冬海耀子撇了撇嘴,雖然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但既然當事人不說,她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她轉過頭,將目光投向了顧硯。
「對了,顧硯。」
「你剛剛和幸子小姐在外麵嘀嘀咕咕聊了那麼久,都在說什麼呢?」
一直在一旁安靜聽著的青山陽太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西園寺綾聞言,也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顧硯身上,她也很好奇阿硯和幸子小姐到底說了什麼。
顧硯看著三雙齊刷刷投向自己的眼睛,無奈地笑了笑。
「沒什麼,就是幸子小姐覺得池田前輩最近老是一個人勞作有些辛苦,所以拜托我明天去幫池田前輩一下。」
「幫池田前輩乾活?」
青山陽太露出了無比羨慕的表情。
「顧老師!我也要去!這可是感受池田前輩創作真諦的絕佳機會啊!」
顧硯聳了聳肩,看著青山陽太那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有些無奈。
「你開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