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生水畢竟是羲皇畫八卦之地,對姬青陽沒有提升,是因為他本是此道好手,該學的內容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學的差不多。
玉冰瑩也差不多,《易經》對她幫助很大。
媧皇傳承則以另外的角度闡述道與理。
前來此地,是因為姬青陽想碰碰運氣,不指望說找到完整的《山墳》。
哪怕有個一招半式也不錯。
可惜,就目前來說,天一生水什麼都沒有。
但他們不需要不代表別人不需要,踏上此地的青年看到還有人,有些訝異,能夠登臨雪峰者必是高手。
既然是高手……
「……」姬青陽對突然出現的戰意有些無語。
對方率先開口:「兄台並非南域之人?」
「哦?何以見得?」
「南域武者大多與我交手過,於我而言,兩位乃是生麵孔。」
「我二人來自中原。」玉冰瑩也看了過來。
「既有緣在此同觀河圖,不知兄台是否方便指點一二?」
就事論事,明顯姬青陽身上氣機更強,青年自始至終都以之為目標,這些年來他都在與南域的武者爭鋒,進步越發不明顯了。
「指點不敢,權當是交流武學。」姬青陽頷首應下此事:「就在此地?」
「自是在這張河圖之中,請。」
話語落下同時,雙影齊動,湛然光芒進入河圖。
留在原地的玉冰瑩目光中有些無奈。
她重新將目光投向河圖。
其中,兩道身影目光相對,身形同動,推掌而出。
一者舉重若輕,一者舉輕若重。
淡然一觸,轉勁卸力,恢宏之力化作微風擴散而出,兩人各自震退,互通姓名——
「姬青陽。」
「劍謫仙。」
再交鋒,一如天上謫仙,超然物外,招起式落盡顯絕對自信;一如巍巍青天,變幻莫測,舉手投足唯嘆無跡可尋。
一時龍虎相爭,躍然畫上,絕代神采飛揚如繪,分不清或人或畫,識不透亦畫亦人。
驀地,指掌再交匯,為黑白畫境平添色彩。
棋逢對手,劍謫仙身上戰意越發高昂。
平日中他在南域以一敵百,把自己折騰的渾身是傷,其中收獲,也不如這片刻交鋒。
點出的劍指並蓄風雷,淩厲,靈動,宛若長虹貫天而出。
姬青陽以「山地剝」將風雷化去,即便他在交手的第一掌便限製根基,但天元一炁的本質,並不會因此降低。
蓬!
攻勢被破去剎那,劍謫仙真雲凝匯,劍指繼續遞進。
欲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指掌碰撞,卻覺眼前之人如高天巍然,不可被人撼動。
遂借其意境化作守禦護壁,擋下再來攻勢。
「和光同塵之招應當同樣無效。」
心念起伏之間,借勢而退的身形陡進,劍勢宛若一輪昊日,鋒芒畢露,照遍寰宇。
「好招,何名?」
下震上坤之象顯化,姬青陽以「地雷復」應上來招,震為雷,為動;坤為地,為順。
動則順,順其自然。出入無疾,朋來無咎。
劍謫仙回道:「浩日輪!」
「哈。」
輕笑聲中,劍勢後繼無力,逐漸潰散。
「我還有最後一招,請兄台賜教。」
「不過是略微癡長你幾歲,多修行幾年,卻是當不得賜字。」
「達者為先,胤世五烈大名,我亦有耳聞。」
簡單交流之餘,劍謫仙盡提一身真元,左手牽引風雲凝匯,化至柔之劍;右手化天地正氣為用,運至剛至正之劍。
招出,兩道劍光隱有剛柔並流之勢。
「天道循環。」
木象之招喻生死循環,四季輪回,金克木死,土孕木生。
轟!
至極一交匯,方圓天地蔚變,在天一生水上空形成一道不世奇景,宛若金火焚雲。
嗖——
破空聲響,兩道身影重新回到在雪峰。
「觀你招路應當隻是草創,諸般招式尚無法分合隨心,亦不能變幻由我,再來的路,隻能由你自己去深入探索。」
這套路數可以概括為先難後易,姬青陽在此之前,心中亦未曾料到。
這個年紀的天行客竟然會是這種性格。
滿南域找人「切磋交流」。
劍謫仙感嘆道:「一戰之獲,已然遠勝千百日苦修,承蒙兄台賜教。」
「你還要繼續參悟此地先天八卦嗎?」
「現在它已經幫不到我了。」
如果是遇到姬青陽前,那河圖中的先天八卦還能幫劍謫仙精進,但是經此一戰,原本存在的疑惑盡解。
因為此前他都找不到什麼夠份量的對手。
在此前提下想要精進,難度極大。
他有些好奇:「不知兄台可有所得?」
對方使用的招式皆呈卦象,按理來說,應當比他契合此地。
「無。」姬青陽搖頭:「看來想要精進尚需尋另一處所在。」
「如此說來,兄台心中已有目標?」
「不知你是否聽說過天竅?」
「天竅?」劍謫仙聽到這兩個字,天魂隱有莫名感應,卻不知從何而起:「並未聽說過,但聽兄台方才之言,我似乎與它存在著某種緣分。」
「據聞海外有仙山名曰墟丘,天竅秘境便在墟丘之頂,人間一日月,其中不知年。」
「是一處適合修行的神異所在。」
關於這些信息,姬青陽亦未選擇隱瞞,哪怕如今的劍謫仙尚未成為天竅守護者,因為本來就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軒轅皇有自知之明,哪怕找到天竅,自己也不會被選中。
天命,該給的尊重還是要給。
至少到了姬青陽這個境界,還是沒有將它給研究明白,隻知道,其與天魂運轉軌跡有關。
雖然在「劇情」中,劍謫仙對五巔之戰的布置有太多疏漏,但不可否認他是個潛力股,能早些成長起來自然是好事。
不論將來起兵時是否誕生道爭,如今苦境與人族能多幾名強者,姬青陽自是喜聞樂見。
總不能讓戾禍他們這種人,全部把目光放在他與軒轅城,適當換個對手也不錯,他這邊可比那些陰謀家容易找到盟友。
此時,劍謫仙身上戰意褪去,致歉道:
「方才切磋心切,稍有失禮,不知這位是?」
姬青陽聞言回道:「吾之妻子,玉冰瑩。」
「失敬。」
「無妨。」
旁觀了整個過程的玉冰瑩,對此並不介懷。
「若兩位不介意,我等可一同前往海外,尋找墟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