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輾轉難眠,扯過你左臂枕上,蜷縮在你的懷裡。一顆焦躁不安的心悄然平復,漸漸沉沉睡去。】
「???」
江致遠整個人都是懵的。
什麼情況?
喬喬姐回憶她的那個瘋狂的夜晚,怎麼枕到我手臂上就不那麼焦躁不安了?
咋?我安心藥啊?
江致遠很是不安。
究竟為什麼,卻說不上來,但總覺得喬喬這些行為非常反常,背後似乎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時,喬喬在外麵喊他:「你掉廁所裡了?出來出來,騰個地方!」
「……」
不知是否是昨晚解鎖的情報使然,又或者喬喬的確太美,江致遠今天看她,越看越覺得心跳不已,幾次三番心想,是等喬喬自己告辭,還是暗戳戳的提醒她應該離開了,但終究拿不定主意到底該怎麼做。
而喬喬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穿著一套貼身的保暖衣,在他眼前晃了一整天。
到晚上吃完飯,又和昨晚一樣,到沙發上仰著的時候,突然伸腳壓到江致遠小肚子上:「需要幫忙嗎?」
「?」
江致遠腦袋嗡嗡的。
姐,你問我什麼需要幫忙嗎?是我想的那樣嗎?
喬喬眼神促狹,仿佛在告訴他: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江致遠乾咳兩聲,不太敢跟她對視:「姐你別鬧!以你現在情況,保護好自己,比什麼都重要,可別動了胎氣。」
喬喬吃吃笑:「幫你就一定會動胎氣?你別說不知道別的花樣!哼!」
江致遠窘。
我何止知道,還玩過不少。
可這事,咱倆這麼明目張膽的聊,真的好嗎?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
江致遠摸起手機:「姐,我去打個電話。」
喬喬臉色微僵:「跟你小女朋友?」
「不啊,跟我爸。」
「那你在這兒打唄。」
喬喬整個人明顯一鬆,連壓在江致遠肚子上的腳都仿佛沉重了不少:「還是你跟你爸有天大要事要私下聊,需要避著人?」
「瞧你說的,我跟我爸能說什麼天大重要的事情?」
江致遠感覺得出來,喬喬很喜歡這麼拿腳壓著他,壓根沒動一動的意思,所以乾脆不再糾結,撥通了老爸江永歲的手機。
「致遠,怎麼這個點打電話回來?有事啊?」
江致遠以前不是很經常給家裡打電話。
這是因為以前日子艱難,遇到什麼困難,知道爸媽不容易,所以寧願自己咬緊牙關硬抗,也不願意告訴爸媽一點,免得他們掛心。
所以,猛不丁的接到江致遠電話,江永歲還有點不適應。
「沒有,就是吃完飯沒什麼事,想著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跟我媽在家都挺好的。」
眼角餘光留意到喬喬突然轉過目光,給他一個促狹的眼神,江致遠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
誤以為他尷尬,所以打個電話遮掩。
其實真不是,他是惦記著昨晚解鎖的係統情報裡,三奶奶今天晚上這個時間點,會去砸他們家玻璃的事情,需要給江永歲提個醒。
但這種事根本沒辦法明說。
就好像他以前被米川追著去撿各式各樣的好東西一樣,沒可能透露消息來源,隻能假托是做夢夢見的。
然而,三奶奶這事,連做夢夢到都不能說。
說了,在江永歲心裡就是一個疙瘩,以後還怎麼跟三奶奶見麵。
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你這孩子,有什麼事你就說,別藏著掖著。」
江永歲不信江致遠的說辭。
自己的兒子自己大約了解,雖說江致遠現在發達了,有錢了,在外麵也做上生意了,跟以前肯定有所不同,但很多東西肯定不會有所改變。
那是骨子裡的性格使然。
所以他懷疑,江致遠肯定是有什麼事。
江致遠乾咳兩聲:「爸,我真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來,咱們家院牆外麵,好像有個地方壞掉了,想讓你出去看一眼。」
「是嗎?我去看看!」
電話那頭的江永歲立刻站起身來,抬腳往外走。
農村鄉下人嘛,活的主要是個臉麵。
你吃什麼用什麼,都在自己家裡,別人未必看得到,但是你穿什麼,你家房子什麼樣,外人一眼就能看到。
院牆如果真是有地方壞掉了,必須要趕緊修一修才行。
江致遠猜著這個理由肯定能夠調動江永歲的腿腳,才故意這麼說的。
至於江永歲發現沒什麼問題之後再怎麼樣,另說。
喬喬晃了晃壓在江致遠肚子上的腳:「你家院牆怎麼了?哪裡壞掉了?厲害嗎?要不要組織個施工隊,給你家重新修一下?」
果然不愧是浩南集團的董事長啊,張張嘴就是組織個施工隊!
得虧我說的是院牆壞了,如果我說我家房子壞了,你是不是得給我推倒了重新蓋一套?
江致遠汗顏。
捂住話筒:「沒有那麼嚴重,可能隻是掉塊牆皮缺塊磚的事,隨隨便便修理一下就好。再者,我也隻是記著好像有這麼回事,都不怎麼確定,先讓我爸過去看看。」
「哦……你先讓叔叔看看怎麼樣,如果是壞的比較嚴重,就告訴我,剩下的我來辦。」喬喬認真的不行。
「沒事,放心吧!」
江致遠習慣性的伸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喬喬的腳丫子。
就好像安慰米川的時候,會經常伸手拍拍她腦袋一樣。
喬喬貌似很受用他的這個小動作,嘴角上揚起來的輕笑都快壓不住了。
不多時,手機裡再次傳來江永歲的聲音:「致遠,你到底看見咱家院牆哪裡壞掉了?」
「前麵吧?要不就是西麵,爸你仔細找找看。」
江致遠家院子,北麵、東麵都挨著鄰居家院子,前麵是一條東西貫通的小路,西側則是一條通達南北的大道。
所以他猜測,三奶奶要來砸窗戶玻璃,隻能從南邊或者西邊下手——總不至於去北麵和東麵鄰居家假裝串門,然後砸玻璃吧?這事要是鬧騰起來,那兩家鄰居也得願意幫她遮遮掩掩才行。
「有嗎?我看著前麵挺好的呀!你等等,我去西麵看看……」
耳聽江永歲那邊腳步聲聲,隱隱傳來,應該是在路上走著。
江致遠瞄了一眼時間,此刻已經臨近晚上八點半鍾。
假若三奶奶真來砸窗戶玻璃,時間上應該差不多了吧……
正這麼想著,江致遠忽然就聽江永歲大喊了一聲:「誰在那邊?乾什麼的?站住!」
隨後,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江致遠嚇一跳。
江永歲心髒有毛病,前幾年做過大手術。
劇烈運動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隻是想讓江永歲出去把三奶奶嚇跑,可沒想著搭上江永歲一條命。
「爸,怎麼了?你那邊出什麼事了?別著急,尤其別跑!先停下好好喘口氣!」
「……我停下了。」
江永歲呼哧呼哧喘了好一陣的氣,才開口說話:「剛才我剛走到咱家西南牆角那邊,就看見路上有個人影,不知道拿個什麼東西,朝著咱家院子裡招呼,被我喊了一嗓子,嚇得掉頭就跑。追了兩步,沒追上。」
「把人嚇唬跑了就行啊……」
江致遠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不在乎一塊玻璃,就算是三奶奶把他家玻璃全都砸了,換一套新的上去,也花不上幾個錢。
關鍵是,江永歲經不得驚嚇,馮玉蘭膽子也不大,猛不丁的被人砸玻璃,在家不得嚇死?
而且,大過年的,出這種事惡心不惡心?
就算是給他們消息,讓抓到罪魁禍首,也難免窩火。
「爸,你這太嚇人了,以後千萬記得,不管是出什麼天大的事情,你都不能著急不能跑,不能劇烈運動!知道吧?」
「知道知道,你個臭小子,現在輪上你來教訓我了!」
江永歲滿口都是嫌棄的口氣,但心裡還是美美的:「行了,你別說這些了,我知道了,等我拿手電筒照照,看看咱家院牆西邊哪裡壞了。」
「爸,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院牆壞沒壞乾什麼?就算是壞了,也是我回去張羅著找人修,你就別管了,先趕緊回家歇會兒,好好休息休息!」
「我就看一眼的事,又不累!」
江永歲堅決不走,晃悠著手電筒盯自家院牆西立麵打量半晌:「致遠吶,你是不是看錯了?我怎麼沒找到咱家院牆哪裡壞了呢?」
「沒找到還不行?可能是我記錯了,在別人家看到的。」
「也有可能……行了,沒事掛了吧,我回去歇會兒。」
嘟嘟嘟……
江永歲結束通話,晃晃悠悠的回了家。
不遠處一個黑漆漆的牆角背後,三奶奶身子一軟,背靠著別人家院牆,癱坐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她不過一時氣惱,無緣無故的恨上了江永歲家,所以才來想砸他家玻璃泄憤。
但終究不是專業搞破壞的,差點被江永歲逮個正著,嚇她個半死。
剛剛一路跑到這邊躲起來的時候,兩條腿一直在哆嗦,抖得就跟篩糠一樣。
此刻江永歲回了家,她才突然發現自己褲腿裡濕漉漉的。
娘唻,原來乾壞事這麼嚇人啊……
我,我還是趕緊回家老老實實的吧,受不了這個刺激……
三奶奶在地上坐了好久,才支撐著爬起來,蹣跚回家。
……
……
「呼……」
親耳聽著老爸江永歲嚇唬走了三奶奶,保住了自家的玻璃,江致遠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感謝係統,感恩係統啊!
要不然,爸媽今天晚上這個覺沒法睡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喬喬一直豎著耳朵聽江致遠打電話。
此刻見他收線,還一臉放鬆,立刻開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我爸出去看院牆哪裡壞掉了,意外發現有個人在我們家院子西麵晃悠。沒事,已經嚇跑了。」
喬喬皺皺眉頭:「農村鄉下就這點不好,哪裡都是敞開的,外麵出點什麼動靜,在家裡一點都不知道。」
「誰說不是呢?不過沒辦法,農村鄉下都這樣。不過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我們那個小山村姐你也去過,雖然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很小,真是出點什麼事,左鄰右舍聽見動靜肯定會出來幫忙的。」
「話是這麼說……」
喬喬抿抿嘴唇,忽然看了江致遠一眼:「你說是不是你現在有了錢了,在你農村老家招嫉恨啊?」
「唔……不是沒這種可能。」
嚴格意義上說,三奶奶今天晚上惡向膽邊生,可不就是嫉恨他賺了錢了,他家日子過得好了。
「人性的惡啊,真是沒法說。看著別人家比自己家過得好,心裡就是不痛快。」
喬喬貌似深有感觸的樣子。
江致遠不知道她家以前生活狀態,自然也無從猜測她到底哪兒來的這些感觸。
正琢磨怎麼岔開這個話題的時候,喬喬突然再次開口:「小江,要不要我找人去你老家鄉下一趟,給你家院子外麵裝個監控攝像頭?」
「唔?監控攝像頭?」
「對啊!有了監控攝像頭,就能24小時盯著你家院子外麵的動靜了,萬一再有人想到你家院子外麵搗弄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就能第一時間知道了。」
「哦,不至於不至於!」
江致遠不禁啞然失笑:「姐,我們老家那邊都是些老農民,哪兒用得上這玩意?撐死了就是往我們家院子扔點髒東西,或者砸上兩塊玻璃什麼的,都不夠費那錢裝監控攝像頭的。不至於……」
「……」
喬喬深深看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
但是客廳裡的氣氛突然間就變得冷了下來。
江致遠知道,喬喬這是生氣了。
然而,生氣也沒辦法呀,你是個孕婦,我可以遷就你,容忍你,我爸媽犯不上吧?
總不能因為你一個人不高興,連累我爸媽跟著一塊兒瞎攙和。
江致遠小心翼翼的幫喬喬暖著腳,時不時的偷看她一眼,隻盼她這股子不高興的勁兒,自己能早早的揭過去。
轉眼到了晚上九點半鍾,喬喬哈欠連連:「困了,睡覺覺!」
說著這話,她把腳從江致遠身上拿下來,旋即施施然的去了主臥室。
江致遠苦笑:「這姐妹,不會住我這裡上癮,不願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