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婚禮)
六個月後,周春花怎麼也沒想明白,她怎麼就像中了魔咒似的,居然真的和顧耀領了證。
鏡子裡精雕細琢的新娘妝容,讓她覺得陌生。
「花花,顧律師真的是顧耀?」朱麗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點了點頭。
「不是,我記憶裡,顧耀他……」朱麗娜比畫著,話卻吞吞吐吐半天,才說出來:「他不是海鮮過敏嗎?那你和他剛見麵那會兒,他還請你吃海鮮,你還說他也吃了?」
一想起顧耀為了迎合她的喜好,舍命陪君子的事時,周春花笑得直搖頭。
「所以他隨身帶著藥。」
「你倆都有病,還病得不輕。」朱麗娜上翻白眼。
「走吧。」她拿著捧花,推開了又一次選擇的大門。
隻是這一次,她相信,門那邊的人,就是那個對的人。
……
顧耀應她的要求,婚禮很簡單,宴請的也都是身邊的朋友和親人。
和上次不同的是,顧耀還陪她回了家,幫她打開了那扇重啟親情的大門,並且還求得了她爸媽的同意。
鋪滿百合花的草地上,聚集了他們的至親之人。
看著台下笑容滿麵的父母,周春花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一樣,仿佛那段錯誤的過去,隻是一場夢。
恍惚間,司儀溫暖高亢的聲音響起……
「我把月亮戳到天上,天就是我的。我把腳踩在地上,地就是我的。我親吻你,你就是我的。現在為對方佩戴婚戒,告訴全世界,你!就是我的!」
音樂響起,身著白色公主群的妮妮,和一身藍色小西服的桐桐,手牽著手,捧著婚戒如同偏偏起舞的蝴蝶,緩緩向她走來。
「媽媽,一定要幸福。」
「放心,你媽媽的幸福,都在我這。我每一天,都會用幸福,把她的心填滿。」顧耀緩緩將婚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周春花笑而不語,接過桐桐遞來的婚戒,也戴在顧耀的手指上。
十指相扣,他們相視而笑。
「花花,我終於等到你了。」
從校服,到婚紗,他的守候終於開花結果。
粉色的花瓣漫天飛舞,就像祝福一樣,無聲的落在他們頭上、肩上、潔白的婚紗上……
而這一天,洋洋爸爸等人也在網上送來了一波又一波的祝福語。
如許久不見的好友般,輕輕帶過孩子們的近況。更多的,是對她,對顧耀由衷的祝福。
一時間,網友們也被如雪花般飄落的祝福貼所震撼。
他們頻頻跟貼,寥寥四字:永結同心。
道出了由衷的祝福。
因為,周春花,她值得。
(番外二:法庭)
陸鳴下葬後的第三天,好消息從天而降。
那些被拐到外麵的孩子,不僅順利回歸,以吸血獲利的園區四大家族,一夜激戰過後全部傾覆。
佘雅蘭以及其父親,盡數十餘人,全被他國押送入境,並且將在國內接受法律的審判。
那天,數百萬人齊聚法院的直播間,他們將一起見證法律的公平與公證。
隨著莊嚴肅穆的審判拉開序幕,曾經高高在上的四大家族之首的佘家大小姐佘雅蘭,一瘸一拐的被押送到庭。
被告席上,佘雅蘭一言不發。
縱使她滿眼恨意,也不得不接受法律的嚴懲——死刑,立即執行。
隨著法官大人一錘定音,直播間頓時歡呼一片。
惡有惡報四個字,在評論區翻飛滾屏。
那些孩子被殘害了的父母,此刻也在屏幕前哭作一團。
他們的孩子,終於沉冤昭雪。
秦東來,也在不久後得到嘉獎連升三級。
周春花並沒有就此止步不前。
她借著自己在網上的影響力,注冊了國內第一個尋親網,為那些還沒有找回孩子的,以及被拐成年後想要找回親身父母的孩子們,提供了一座橋梁。
不少熱衷慈善的人士,向網站捐款。
那些被迫害得身體殘缺的孩子,也不再因為家庭貧困失去治療。相反,他們得到很好的心理和身體上的幫助。
許多像妮妮一樣的孩子,慢慢的康復過來,融入了社會。
(番外三:孩子)
如今的妮妮,也出落得亭亭玉立。
雖然她偶爾會犯病,可她身邊有愛她的母親,有盡心盡力的繼父,還有從小到大,如同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邊的弟弟。
她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她有家人,有用愛陪伴著她的父母和弟弟。
初春時節,周春花看著院子裡,蹲在地上專心刨土的一大一小兩個小家夥,把握在手心裡的手串放回了盒子裡。
「黃桃,你看到了嗎?桐桐他很好。我不會忘記對你的承諾,我會替你去愛他嗬護他。」
至於這個手串,她打算等桐桐成年了,再親手交給他。
她會告訴桐桐,他的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最愛他的媽媽!
(番外四:老陳)
周春花每隔半年,都會往她曾經一直給老陳打錢的那個賬戶裡打錢。
雖然她不知道,老陳有沒有用上,但她依不忘那個冒著生命危險,為尋找妮妮出生入死的男人。
因為沒有權限,她不知道老陳有沒有用上賬戶裡的錢。可她仍然雷打不動的按時往裡存錢。
直到四十多年以後,她接到了一通陌生號碼打進來的電話。
「你好。」
如今的周春花也已經是八十好幾的人了,拿著手機的手,總是不受控製的顫抖。
嗓子也失去了年輕時的溫潤。
那邊,傳來一個成年男人低沉的嗓音:「周阿姨,你好,我是陳澄。」
聽到陳澄兩個字,周春花差點沒能拿穩手機。
她激動得渾身顫抖:「你、說……你是誰?」
是他嗎?
「我是陳澄。」
「欸!陳澄啊!你爸呢?他還好嗎?」記憶裡,老陳今年該有九十了。
終於,她終於等到了老陳的消息。
手機那頭突然沉默。
以至於她以為是電話斷了,不停的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又看。
確定還在通話中,才又放到耳邊,喊著陳澄的名字。
好一會兒,陳澄才再次開口:「周阿姨,謝謝你這二十多年來,對我和父親經濟上的幫助。我今天打電話過來,是想告訴你,我父親走了。您以後……」
「走了?她去哪了?」周春花慌忙打斷道。
「他……去世了。」
陳澄的聲音很小,可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一滴淚不知不覺的從眼角滑落下來,滴在她的碎花裙上,冰冰涼涼的。
「如果您方便的話,我想懇求您來看他最後一眼吧。我爸走的時候,一直在說,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不得不錯過你。
我想……您來看他一眼,送他最後一程,也算是全了他臨終時的遺願。」陳澄的聲音越說越小。
「好。把地址告訴我。」
掛了電話,她看著親手定下的地址。
海城。
她記得海城就在江市旁邊。
原來他一直都沒有走遠,和年輕的時候一樣,一直都守在她的身邊。
老陳的葬禮,她去了,是他們一家人一起去的。
現在科技發達了,原本手腳殘缺的陳澄用上了機械假肢。
整體看上去,就和真的手腳無異。
周春花張開手臂,給了陳澄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孩子看起來,精神狀況也康復得很好。
陳澄扶著她來過去,她終於看到了老陳安詳的麵容,她笑了。
握著老陳的手,她笑著說道:「老陳,我來了,來看你了。」
(全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