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南星!」周春花的聲音裡,都帶著難以抹去的厭惡。
「春花,真的是你!」
廖南星激動上前,周春花嚇得直往後退。
她是真沒想到廖南星居然還能出來。
要知道,以顧耀的行事作風,基本不可能給廖南星出來的機會。
可眼下,她一句話都不想和廖南星多說。
「既然出來了,就好好做個人吧!」說完,她轉身快步離去。
然而沒走幾步,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春花,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廖南星擋在了她的麵前。
「放開我!」她試圖抽手,卻沒能掙脫。
此時的廖南星,一張陰沉的臉,卻是遲暮老人的模樣。
臉上的皺紋,像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一樣。
花白的頭發,讓他看起來又老了十幾歲。
記憶裡挺拔的身姿,如今不復存在。
這麼說吧,如果不是廖南星喊她,他們正麵錯過,都認不出這會是那個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廖教授,亦或是廖總。
周春花厭惡的看著手腕上那隻布滿了黑斑的手,使出全力推了廖南星一把,趁著他跌跌撞撞後退,這才把手抽了回來。
「你……推我?」廖南星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你要再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扇你!」她揚了揚巴掌。
也不知道廖南星是真怕挨巴掌,還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記憶,總算是沒再往她跟前湊。
可是他依舊站在那裡,並沒有打算放她離開的樣子。
「讓開!」她嗬斥道。
「我不讓。」
這是周春花沒有想到的回答。
「春花,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你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我和我媽犯下的錯誤。我發誓,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彌補你和妮妮。」
「彌補?」周春花直接氣笑了:「那我砍了你的腿給你傷口縫上,然後說聲對不起,是不是就沒事了?」
廖南星張著嘴,像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你要是真想我們原諒你,就請你這輩子都別再出現在我和妮妮麵前!」說完,她打算繞過廖南星離開。
沒曾想,廖南星換了個位置,再次擋在了她麵前。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敢原諒我?為了求得你的原諒,我潔身自好,一心一意的埋頭做事業,我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你和我們的女兒!
為了給你們最優渥的生活條件,為了給妮妮請最好的醫生,我才會不分白天黑夜的努力掙錢!
我想……隻要我能像以前你愛我的時候那樣優秀,你肯定就會原諒我,會重新回到我身邊。
我……」廖南星兩眼通紅的拍著胸口,說:「我這麼努力,為什麼你就是看不見?周春花,你的心是鐵打的嗎?」
「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說得這麼說聽,你怕是給自己都說感動了吧?廖南星,你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沒點數嗎?
為了成績,挑唆縱容校園霸淩!為了你媽想要孫子,你縱容你媽賣掉親生女兒!為了你媽抱上孫子,你違背誓言,包養小三,還要我淨身出戶!
廖南星,你現在跑在我麵前來說這樣的話,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我……不是的!春花,其他的我都可以認。可是妮妮的事,我是真不知情。」
周春花一咬牙,一巴掌就狠狠的扇在廖南星臉上。
「你不知情?你不知情,你會編造我想女兒想出了精神病,強行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你不就是怕我找到妮妮,把真相抖落出來,讓你廖教授顏麵掃地嘛!
嗬!我算是看明白了,就連你對你媽那點孝心,隻怕都是因為維持自己大孝子的人設吧!口口聲聲為了我,為了女兒,廖南星,你從始至終,愛的隻有你自己!」
她揪著鴻廖南星的衣領,一把將人推開。
廖南星連連後退,直到撞在護欄上。
「不,不是這樣的。」他兩眼空洞的搖頭,然後抬眸看向她:「春花,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像以前一樣,我努力工作,你在家照顧妮妮。
我、我……我不會再理會別的女人,我們讓所有的一切,都回歸正軌好不好?像從前一樣。
對!像從前一樣。蘇木死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阻礙了,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不!還有顧耀,他喜歡你對不對?」
看著說話顛三倒四的廖南星,周春花蹙了蹙眉。
「從你縱容你媽賣掉妮妮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已經沒有可能了!還有,請你不要提顧耀!你,不配!「
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顧耀相提並論?
周春花再次想要離開時,這才注意到,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圍了一圈人。就連路過的騎手,都停在路邊看熱鬧。
她瞪了廖南星一眼後,快步想要擠出人群。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響起一片驚呼……
「天了!」
「快看!」
周春花看向眾人手指的方向,瞳孔一縮,廖同星居然已經翻到了護欄外麵。
有好心人打電話報警。
也有好事者,拿出手機開始錄視頻。
廖南星兩手抓著護欄,突然沖她笑……
「春花,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著,他神情恍惚的低頭往下看,引得周圍又是驚呼聲一片。
「大姐,你別站那不管啊!看不出他精神狀態不對嗎?真要是從這橋上跳下去,人可就真沒了。」有人喊道。
「是啊!天大的事,也沒有人命重要吧。大姐,你先把他哄下來啊!萬一他手沒抓穩,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對對對,先把他弄下來再說。」
「……」
可周春花卻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
後悔?後悔沒弄死他還差不多!
一個幫著拐賣自己親生女兒的人,活著都是對人性的褻瀆。
她永遠忘不掉,徐繡珍說的那句:他知道。他隻是不知道妮妮被帶去了哪裡。
看了眼正在勸說廖南星的人,她毫不猶豫的說:「廖南星,你真該死。我要是你,早就從這跳下去,洗清你這一身的罪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