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
「她居然敢不來?」徐繡珍氣得臉紅脖子粗:「我的手機呢?把我手機給我,我給她打電話!」
「媽!你就消停點行嗎?找護工不好嗎?聽話又專業,不比她笨手笨腳的來得強?」廖南星掐著眉心,隻覺得頭疼欲裂。
旁邊沙發上的蘇木,把床頭櫃上的手機遞給徐繡珍後,又坐回沙發上等著看好戲。
看著徐繡珍撥通周春花的號碼,她祈禱著周春花最好在電話裡直接把徐繡珍氣死,不然都對不起徐繡珍的心髒病。
下一秒,電話響了一聲後,就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徐繡珍一臉茫然,蘇木卻傻了眼。
很明顯,周春花應該是把徐繡珍拉黑了。
徐繡珍掛了撥,撥了掛,一連打了十幾通無一例外的都沒有接通。
最後還是廖南星把手機拿走,徐繡珍越罵臉越紅,越罵氣越喘。
「媽,你心髒不好,千萬不能生氣。」蘇木上來,又是拍背又是順氣,一幅孝順兒媳婦的樣子。
「瞧瞧我們木木,這才是我廖家兒媳婦該有的樣子!」徐繡珍拍著胸口痛心疾首:「兒子,不是媽話多,你要早聽媽的話,不就沒今天這些不痛快了嗎?
南星,我給你講,你真該改改你這個性子了!尤其是對周春花!該動手的時候就得動手!家暴又不犯法,打到她主動滾蛋不就好了!
你想想木木,想想我大孫子!木木她再愛你,也不能一輩子這麼沒名沒分的跟著你吧?還有我大孫子,不能連個完整的家都沒有吧!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盡快讓周春花滾蛋!」
「媽!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別添亂了行嗎?你知道周春花請的律師是誰嗎?就叫我動手!」
「她請律師了?她哪來的錢?」徐繡珍像是想起什麼,牙齒咬得更緊了:「我就說嘛!家裡每月的支出怎麼會那麼多!原來,都被她挪進自己的小金庫了!」
對於徐繡珍聽話不聽重點,廖南星早就習慣了,他掐滅煙頭揉著太陽穴坐到椅子上。
蘇木丟下徐繡珍,轉身來到廖南星身後,你以往一樣,用他喜歡的力道給他按頭。
「阿南,她請了律師,你呢?打算請律師嗎?」她克製著難以自控的嘴角。
剛才還在喃喃自語的徐繡珍也安靜了下來。
廖南星長嘆一聲:「當然要請了。就怕……請了也沒多大用。」
「你是說,她請的律師很厲害?」
「顧耀!你說厲害不厲害?」廖南星反問。
「怎、怎麼可能?顧耀是什麼人?她怎麼可能請得動顧耀?」蘇木的手頓時僵硬在空中。
「顧耀?江大那個顧耀?」徐繡珍驚呼。
廖南星點頭。
徐繡珍差點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沒能上來。
聽說經過這個人手裡的官司,就沒有輸過的。
家屬院裡的人都說,他打官司就跟玩似的,盡走那些灰色地帶。
徐繡珍一下子就慌了。
她瞥眼看向蘇木微微凸起的小腹,如果她懷的不是兒子,她此時此刻就想把孩子打了,讓他們分手。
可偏偏她肚子裡裝著的,是老廖家的香火,是她的寶貝大孫子!
「那怎麼辦?兒子,你想好應對的辦法了嗎?這事搞不好,你工作都可能受影響。」魚和熊掌她都不想丟。
「我找人問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廖南星拉著蘇木的手,一臉愧疚:「隻能委屈木木了。隻要孩子生下來,我就能以遺囑的形式,把財產轉移到木木和孩子的名下。
至於周春花,耗著著就耗著!反正她一分錢也別想從我這拿走。」
「對!」徐繡珍一臉欣慰的點頭:「南星你可算是清醒一回了!你要早下這樣的決心,她早哭著求你離婚了!不過現在也不晚,我倒要看看這吃苦又受氣的日子,她能堅持幾天!」
然而此時的蘇木早已恨得牙癢癢。
她想要的,不僅是跨越階層,她更想讓曾經那些欺負過她的窮親戚們看看,他們口中的孤兒,是他們墊腳仰望的人上人!
可是小三的頭銜一天不除,她就不能挺直脊梁衣錦還鄉。
她為這一天努力了七年,眼看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可是……」蘇木紅了眼眶。
廖南星心疼的輕聲安撫。
「木木!都快當媽的人了,別像小孩似的!這事你得聽我們的,我們都是為了你好,還能害你嗎?」徐繡珍拿著長輩的架子厲聲說道。
蘇木沒吭聲,隻是哭得更厲害了。
這還沒進門呢,徐繡珍就拿對周春花的那套對她。
她可不是周春花!
身子一軟,蘇木哭倒在廖南星懷裡。
「乖,別哭了。」廖南星心疼道:「確實是讓你受委屈了。這樣,上回我陪你逛街的時候,看你對一套首飾愛不釋手的,我一會就去給你買好不好?」
「可是……有點貴了。」蘇木哽咽道。
「不到十萬的事,不貴。」
廖南星輕輕捏了捏蘇木的臉頰。
可徐繡珍的臉垮了。
十萬!她兒子的錢都是朝九晚五辛辛苦苦掙回來的,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周春花嫁到她們家二十幾年,兩千的衣服都沒買過。這蘇木隻是掉兩滴眼淚就要十萬?這眼淚也太值錢了吧!
她咳嗽兩聲,把蘇木叫過來。
「木木啊,你都是快當媽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要學會多為孩子,多為這個家著想。你看喔,等你生了孩子,你肯定就不能工作了是不是?那我們這個家,就要靠南星一個人掙錢養家過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