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自己前腳進門,後腳門外就有敲門聲。
她尋思,周春花也不能來這麼快啊!
轉身開門,隻見方才電梯裡的兩個跑腿小哥人手一個大花籃站在門口。
「你們……敲錯門了吧?」
「就這啊!收貨地址17樓48床,收貨人蘇木蘇女士。」
跑腿小哥把花籃往門兩邊一放,一個從懷裡掏出段粉色綢子,墊腳就往門上掛。
另一個小哥拿出張卡片,清了清嗓子,夾著嗓門道:「原配周氏,替夫慰問妾室蘇氏。望妹妹早日康復,侍候夫君。早日誕下夫君皇嗣,繼承夫君教授之爵位。」
走廊裡各種手機高舉著,懟著徐繡珍的臉,哐哐一頓拍。
回過神的徐繡珍老臉一紅,當即捂著自己的臉,就上去趕人。
粉綢扯下,花籃推倒,動作之大,嚇得跑腿小哥一邊拍照一邊跑。
「別拍了!拍什麼拍!都別拍了!別拍了!」追不上人,徐繡珍憤怒的踩踏花籃,驅趕發布朋友圈的眾人。
病房裡,聽到動靜的廖南星一開門,就看到門口一群人對自己指指點點。
「這就是那出軌的死渣男啊?」
「不會吧!看起來也不像什麼有錢人啊!年紀看起來都四五十了,還學人年輕人找小三呢?」
「真是的,那小三圖啥啊?是圖他一身老年味啊?還是圖他像她爹啊?真搞不懂!」
「……」
回過神來的廖南星,連忙把臉一捂,轉身關門。
他麵色慘白的抵著門,想死的心都有了。
門外,見言語無法驅趕,徐繡珍扯著花籃上的花就往眾人身上扔。
一邊扔還一邊罵。
被砸到的,也不客氣,指著她就是一通謾罵。
徐繡珍氣得麵紅耳赤,開始無差別攻擊。
這罵著罵著,臉越來越紅,然後眼睛越來越紅……
然後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整個人就撅了過去。
從護士站趕過來的護士見狀,上去就是心髒復蘇。
認識徐繡珍的護士,起身直拍房門:「48床的,你婆婆心髒病犯了,趕緊出來一下。」
這個時候廖南星哪裡敢出去。
今天這一出要是鬧到學校,他這輩子就毀了。
「木木,外麵的事隻能麻煩你了。」
他直接躲進衛生間,關門反鎖一氣嗬成。
蘇木猶豫了,畢竟她的工作也不是兒戲。
可是……門外的拍門聲不斷。
她隻好硬著頭皮打開門的一瞬間,隻見人手一支手機對著她。
「你愛人呢?先前不是剛給你繳費上來嗎?」護士皺眉追問。
蘇木連忙回道:「我哪有什麼愛人!」
「那徐阿姨是你什麼人?」護士又問。
「她、她是我乾爹的母親。她怎麼了?」
護士看了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沒敢上前。
「她突發心髒病,送去手術室了。你趕緊聯係一下她的家人,叫他們過來簽字。」
人群外,周春花強壓著嘴角擠了進來。
「我婆婆怎麼了?」
蘇木呆愣在原地。
護士把情況講完,說了句:「媳婦不能簽字,你趕緊通知她的直係親,病人的情況不能耽誤了。」
然後讓保安驅散人群就走了。
作為一個骨子裡深種吃瓜基因的炎黃子孫,哪裡又是那麼容易放著到了跟邊的大瓜不吃的。
趁著人還沒散,周春花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下一秒,病房裡的衛生間響起一陣鈴聲後恢復安靜。
蘇木頭裡咯噔一下,瞳孔如地震般動盪不安。
看熱鬧的人更是一下就興奮起來,連帶著維持次序的保安都不由回頭多看兩眼。
剛剛想放下的手機眾人,瞬間手機高舉。
「哎呦!原來那出軌的渣男躲在衛生間啊!」
「那她們兩就是原配和小三嘍?」
「誰是原配,誰是小三?」
「這還用問?那個年輕的肯定是小三啊!剛才的橫幅上不是寫了小三蘇氏嘛?護士剛才不就喊她蘇木!」
「那、出軌的渣男是那小老太太的兒子?人還躲在衛生間?這也太勁爆了!」
「那……原配暴打小三的戲碼是不是馬上就要開始了?」
有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來回在蘇木身上打轉。
畢竟這些年,原配抓三,把三扒個精光的事情,不是少數。
這一刻,蘇木是真的慌了。心裡更是害怕得不行。
因為周春花如果這個時候對她動手,廖南星很可能都不會幫她。
更何況這事要是鬧上新聞,自己的工作受到影響,廖南星搞不好還會被處分。
「你們不要亂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不是小三!」她委屈的掩麵痛哭,弓背縮著身子,手緊緊的拽著衣服。
周春花嘴角一揚,哎呀一聲:「怎麼打錯電話了呢!」
她低頭在手機上一通操作後,打著電話轉身走開。
舉著手機的人群一陣噓聲失落散走,蘇木滿頭大汗的扶著牆回了病房。
同樣汗濕了衣裳的,還有衛生間裡的廖南星。
周春花打著電話進了病房,把門一關。
「廖教授,你再不去簽字,你媽可就真的沒了。」
廖南星從麵色難看地從衛生間出來。
蘇木想要靠近,卻被他刻意推開:「我、先去簽字。」
「阿南……」蘇木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委屈巴巴。
廖南星不再似以前,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走就要走。
周春花擋在門前。
「你整這麼多事,到底想做什麼?」廖南星聲音冰冷刺骨,眼神厭惡。
「我能想做什麼?就是想問問廖教授,同不同意淨身出戶。不同意沒關係,來日方才,還有的是機會。隻不過下次,說不定就是你們學校門口了。」
說完,她給了蘇木一個嘲諷的笑眼,率先開門離去。
關門,她就聽到二人小聲爭執的聲音。
「阿南,你什麼時候才能和她談好?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你以為我想嗎?你說你又鬥不過她!你抬惹她乾嘛?」
「你、你吼我?我哪裡惹她了?阿南,我躲在暗無天日的陰暗角落七年!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個七年?我還不夠忍讓嗎?你還要我怎麼忍?要不然,我把孩子打了,我們分手算了!」
「你……別像個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就胡攪蠻纏行嗎?你還覺得現在不夠亂?」
周春花嘴角一場。
愛情?在生活這口煎熬的大缸裡,簡直不值一提。
這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