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全家都能聽到堂姐心聲

第12章 才不是小白兔,是瘋子啊

黑漆漆地房梁,洞開的大門,跳腳地妾室。

宋錦和抱著從外祖父母那邊帶來的禮物,站在宋清芷旁邊仰望著燒毀的房子。

「你是說半夜忽然起火了?」宋錦和微張嘴巴。

【煩死了,這幾天不會我和宋佳玉睡一起吧。】

「堂姐,你家不是有客院嗎?」宋錦和提醒

「對啊,讓她們去客院住好了,我剛和宋佳玉打完架,我要是和她一起住……」宋清芷握拳,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懂你。」宋錦和拍拍她。

將禮物送到伯母手上,宋錦和觀察著二房主母的房間。古板又溫馨,每一個物件都按照禮製風水精心布置,這些物件裡鑲嵌著這個家的主母,恍惚間會覺得這個房裡並沒有活物。

把這種恐怖的想法從腦海裡趕出去,宋錦和又鬼使神差地想起吳溫給她的信。

吳溫:我一直覺得我們這些女人,在有些人眼裡是男人辦家家酒的一個玩偶,可有可無、隨意替換,我不想成為這樣的傀儡。母親從不愛我父親,她僅僅為了活下去,嫁給了我父親為妾,不愛主君這一點讓她在吳家好過一些。大娘子很愛主君,又因為太過愛產生了恨,不敢怨父親花心的主母便把怨氣撒在了妾室身上。我是一個很羨慕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所以我很羨慕你的父母,錦和。這個朝代,這個時代,唉,其實哪怕在未來,堅定的選擇彼此,也是一件很珍貴的事情。

我做不到將未來期待於他人,我覺得我生就該屬於天地,所以那日我跪下求你,才發覺原來為了自由什麼都可以拋棄這句話是真的。

我也祝願你,不要變成深宅大院裡的金絲雀,屏風中的貴婦人。

「想什麼呢?那麼入迷。」宋清芷溫暖的手碰了她一下。

「我在想隻要活的夠久,是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人,體會不同的事情。」宋錦和看向自己堂姐,很感謝她救了自己。

宋清芷有些不好意思:「你說什麼呢,是不是昨天嚇住了?」

【這孩子怎麼忽然這麼傷感了?果然昨晚嚇到了,還是年紀小。前世……她也確實沒多長時間就去世了,殘疾後她又不怎麼接觸母親親戚以外的人。】

聽了心聲後心情更不好了,堂姐收了你的神通吧!我不想聽到我前世悲慘命運了。

「憑什麼讓我睡客院!」門被大力推開。

「不會敲門,不會正常進門,我給你請嬤嬤重新教禮儀。」宋錦和微微扭頭抬眼看她。

【那一瞬間好像長公主,差點磕頭了。】

宋錦和直接破功了,但是又不能讓堂姐們發現端倪,她垂眸假裝看茶,其實在暗暗咬舌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宋錦和,你是鐵了心和我站在對立麵是吧。」宋佳玉氣瘋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對她言聽計從的人忽然變了。

要不是這家夥投胎投的好,宋佳玉想到這裡牙都要咬碎了。不過她現在也不用再討好大房那些人了,等她嫁給三皇子一定要把她們狠狠踩在腳下,享受她們討好自己的痛快。

那時候她一定要讓宋錦和為自己提鞋!

「她忽然笑什麼怪可怕的。」宋錦和附耳貼近宋清芷。

「想到什麼高興的事了吧。」宋清芷也一臉戒備。

丫鬟擰著身子端著一個盒子進門:「小娘子,三皇子送您的禮物,說是感謝您前些日子幫他給母妃挑禮物。」

【大意了,他們倆什麼時候又搭上線了。】

宋錦和和宋清芷迅速交換了眼神,兩個人開始飛速回憶前些日子,想從細枝末節裡麵撈出他們搭上線的時間。

「清明。」宋錦和輕輕說了一句。

【踏青會】

宋錦和看著她都能想象到,自家堂姐瘋狂翻腦袋記憶的聲音。

「哎喲,怎麼會送到這裡了,姐妹會不開心的。」宋佳玉說完快速掃一眼桌子旁的倆人。

看見她這副模樣的宋錦和無奈地嘆氣,姨母說的沒錯,把她們當成假想敵了。

也許從小能放在伯母身邊教導會更好,這樣想著她又把視線轉到祝筠緋身上。

女人因為懷孕臉色有些蒼白,她正擔憂地看著她們,眼神好像在乞求她們不要吵起來。

就是這樣才會走到那種結局,宋錦和在這一刻理解到吳溫在信中寫的那句話:屏風裡的貴婦人。

心中湧起一種恨其不爭的無奈感。

【我阿娘這性子!什麼時候能站起來給她一耳刮子!】

就是!宋錦和心中吶喊!

得意的宋佳玉離開後,宋錦和沉默許久看了一眼雲眠。雲眠點了點頭把其他人都帶出房間,雲舒守在門口。

宋錦和握拳又鬆開,下定決心後:「伯母,您懷孕了,韓小娘、驚春現在也在牽製著扈小娘,你不打算為了堂姐和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謀劃一下嗎?」

【解語花!解語花!堂妹太好了,我一直想跟母親說母親都避開這個話題。】

祝筠緋表情變得有些冷:「錦和,你這是什麼意思。」

宋錦和指了一下她的肚子:「難不成伯母會認為再過幾個月,你的肚子可無法掩藏了。扈依依的性子,伯母覺得她會不會聯合其他人,讓你生不下來呢?」

祝筠緋輕拍了一下桌子:「錦和,你未出閣的女孩子說這種事,知道被人學舌過去後果嗎?」

「哈,」宋錦和垂下頭,按了按眉心,「伯母,當然是把所有人都清理了才說的。」

「你伯父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他討厭後宅不寧,扈小娘隻是年紀小,脾氣被慣壞了……」

「母親,堂妹說的沒錯,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在父親眼裡除了扈依依和前途其他什麼都不是!您能不能醒醒,為了那種貨色要委曲求全到什麼時候!」宋清芷站起來一吐為快。

「啪!」清脆的巴掌聲,讓宋錦和也站了起來。

「伯母!」宋錦和心疼地查看堂姐的臉。

【我真對母親無語了!非要被害死才能清醒嗎?】

宋清芷別過頭眼淚越抹越多,宋錦和抱住她。

「伯母,不管你什麼態度,我為了堂姐要保護你和孩子的安全,哪怕……你如此的自欺欺人。」

「雲眠。」宋錦和沖門口呼喚。

「三娘,你讓大娘子雇的人就在外麵侯著。」雲眠站在門口沒抬頭看屋裡的情形。

給宋清芷擦乾眼淚,宋錦和轉身對帶來的人說:「要辛苦你一段時間,直到二房大娘子生子,你要形影不離地保護她。」

女人拱手:「瀲玨定不辱使命。」

宋錦和點頭回禮。

「你給了什麼條件?」等人離開宋清芷好奇的詢問宋錦和。

「月奉五兩,成功完成後會將她舉薦進六扇門。」宋錦和淡淡地說出條件。

【啊啊啊啊啊啊!這該怎麼還啊!】

宋錦和眯眼睛想要躲開在腦海裡炸開的尖叫。

「堂姐不必覺得有負擔,畢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宋錦和安撫她。

並且正在毒死你爹,千萬別有負擔了,就當是你爹的喪葬費吧。宋錦和把這句話壓在心底,沒有說出口。

祝筠緋擔憂地看著宋錦和:「你插手你大伯的事情,被他和扈小娘發現會怎樣?你有考慮過後果嗎?」

宋錦和笑出聲:「伯母,要是怕他,我也不會站在這了。還有那個扈依依她算什麼東西,和我相提並論?」

「況且我已經被他們殺死一次了,不是嗎?死人怎麼會怕活人呢?」宋錦和俏皮地十指相扣撐起下巴。

【呀……錦和,是瘋子啊】

看到她們倆一幅被嚇僵的表情,宋錦和連忙打哈哈:「伯母不知道?」

祝筠緋手抖起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宋清芷無奈地看著祝筠緋:「阿娘,你不是都看見了,也猜出來了,怎麼就是不肯接受現實呢?」

「我保護您和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不想扈依依再猖獗下去。伯母不願意動手,我來,清風宴若不是我和清芷堂姐互相幫助,我們倆那晚可是要名聲盡毀了,所以伯母不要阻止我,當然你要是告訴伯父……」

宋錦和手從宋清芷肩膀上滑到脖子上:「堂姐和我乾的一些事,可能會被他發現,到時候不受寵主母的孩子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扈依依肯定能抓住機會,堂姐可能就要離開宋家嘍~」

【蛇!阿娘!錦和的手好像一條蛇!】

忽視腦海裡炸開的尖叫,宋錦和抱住清芷。

「堂姐,你也會幫我吧。」她撒嬌。

「嗯,嗯,我會和你站在一起。」宋清芷點頭。

祝筠緋發現自己被死死的壓製住,無力地看著自己的小輩掌控了主導權。

以前的自己是不想爭,躲避現實,而現在她是被迫閉眼不管任何事,被推著走。

接到暗衛瀲玨的密信,宋逸欽心情極好,他輕哼歌曲點燃信紙。

「錦和乾什麼了?這麼開心?」薑向鬆在他對麵落棋

「你不是也在妹妹那邊安插了眼睛嗎?」宋逸欽將軍。

「怎麼可能,」薑向鬆笑了,「我不是變態。」

宋逸欽沒搭理他的解釋:「我妹妹喜歡誰嫁給誰都是她的選擇,你若是為了某些齷齪心思站到三皇子的陣營……我和朝盈會殺了你,九曜。」

「三皇子?」薑向鬆挑眉,「他除了會對那隻海東青手下留情,其他人會毫不留情地殺死,我不會讓這種結局出現。」

「嗯哼。」宋逸欽收好象棋,示意送客。

「對了,有必要提醒你,錦和可不是小白兔。要是因為覺得她純良無害而喜歡她,那你隻能和薑時歸一樣,做她一輩子的哥哥。」宋逸欽指了指那攤灰燼。

他其實覺得錦和很難喜歡上薑向鬆,因為她一直把這個沒血緣的表哥,當成親表哥來看。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錦和和我一樣,骨子裡都是瘋子。」薑向鬆回憶起幼時他在侯府被刁難,宋錦和往打他的嬤嬤茶裡放瀉藥,還把廁所用土封住……

「瘋子。」宋逸欽嘟囔一句,又想到沈確他腦袋開始頭疼。

這群人從哪蹦出來的?一個一個在錦和身邊轉悠。薑向鬆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很頭疼了,本來想直接廢了,誰知道這家夥居然還有別的棘手身份,所幸錦和是栓這瘋子的鏈子,讓他能暫時容忍薑向鬆在錦和身邊轉悠。

沈確……哈……為人倒是正直,但是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可以把自己妹妹當沙包丟出去的貨色。

宋逸欽捂住頭:「墨池,給我泡個安神的茶。」

「阿兄?你怎麼了?怎麼忽然要安神的茶?」宋錦和拎著裙子跳進他的房間。

她迫不及待跟兄長分享自己的事跡,見宋逸欽一幅頭痛模樣,連忙吩咐雲眠去院裡拿玫瑰茯苓茶罐。

「這個花茶安神效果比較好。」宋錦和擼起袖子給他按摩。

她嘰裡咕嚕說完了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期待宋逸欽誇贊自己。

「做得好,錢你不用擔心。」宋逸欽舉起大拇指。

「不用阿兄的錢,我投資了京城許多食肆你忘了?我前一陣剛投資了一個朋友在賀州的生意,我現在有錢。」宋錦和掏出自己鼓鼓囊囊的荷包。

「你不是投資土匪了吧?」宋逸欽狐疑地看她。

「哇,我要傷心了。」宋錦和捂住心口。

「吳溫啦,那次幫助的女孩,人家如今是胭脂水粉最火的店了,連京城都有運輸隊。」見他還是不信,宋錦和生氣地瞪他解釋。

「啊,是她啊。」宋逸欽想起來了那個吳家庶女。

「對,她真的很不一般。」宋錦和想起她離經叛道的一些言論。

「阿兄,我在二房那邊看到三皇子給宋佳玉送了禮物。他們倆是在踏青會認識的嗎?對了昨天她還送我鎮紙,隻不過讓向鬆表哥拿走了」宋錦和想問問宋逸欽看他能不能回憶起倆人認識的時間。

「宋佳玉挺有野心的,她知道自己攀不上太子。」宋逸欽接過泡好的茶。

「那個鎮紙敲碎了,裡麵有一個寫著反詩的紙。明日會有一個一模一樣地鎮紙送回來,你要當做不知道。」宋逸欽交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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