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庫開出來沒幾步後陳雲海就繃不住了，哲通電力的廣告居然都打到自家門口了。
自家小區門口明晃晃的燈光廣告牌他看到了。就在出口的位置。
哲通電力的工作人員可不知道林城電力老板住的是這個小區，按照計劃他們還是把廣告鋪了過來的。
再往前走走，下一個小區也有，哲通電力集團的燈光廣告牌覆蓋了絕大多數小區。
看到這些在黑暗中亮燈的廣告牌陳雲海也是一臉的不爽。
在他看來這些不過是些「趁火打劫」的雕蟲小技罷了，也就哲通電力這也剛起來的「小家小戶」才會選擇這麼做。
他們林城電力都不屑做這種事情的，別的不說，剛才路過一個平房區域的時候居然都投放了燈牌，這讓他覺得上不了台麵。
那一片街道全都是林城本地人的自建房，亂糟糟的一片，幾百戶居民用電能值幾個錢？
可哲通電力也居然無孔不入的在這兒都打廣告了。
一路上就帶著這麼幾分不屑和瞧不起還有幾分不爽陳雲海來到了林城電力的電廠裡麵。
……
來到電廠裡麵之後陳雲海注意到還沒有額外的人過來，就是十來個原本留下值班的人。
現在他們一個個臉上黑乎乎的，一些機油什麼的粘在上麵，都在停修的那兩個電力發電機組裡忙活。
目前廠裡就一個發電機組還在正常工作，餘電早已經耗盡，也就夠給市政和額外一兩個地方供電。
「陳總好……」
看著這些人一個個的打招呼，陳雲海隻是淡淡的點頭一句多話也不想說，徑直來到了廠門口拿個板凳坐著。
一邊盯著自己的手表一邊張望著門口，終於在五六分鍾後慢慢來人了。
這些工人們的日常工作已經很累了，不比那些正常上下班坐辦公室的人。
所以在停電後也沒有心思出門閒逛，不少人都直接選擇休息。
現在一個電話就得穿衣服趕過來，大部分人還沒車，得騎車過來自然比不上放下電話就開車過來的陳雲海。
陳雲海倒也不著急了，沒讓這些人立馬去幫忙搶修，而是站在這裡等待。
在他看來電力機組停電和這些員工脫不了乾係。
要是他們平時一個個工作的時候多加加班，多認真的對待機器的任何細節，這樣不就不會停電了？
身為林城電力的絕對老板，這些年在近乎壟斷性的經營下安逸太久了，安逸到他在雲端之上早就忘了普通員工們該是怎樣。
林城電力是造福成就了這些員工，給了他們工作，這是他的觀點。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也許是這些員工成就了林城電力。
……
「到齊了是吧？」
「你們看看你們這睡眼惺忪的樣子，有沒有一點精神？喊你們過來加班就這個樣子？」
聽著陳雲海的訓話，底下的工人們一個個默不作聲。
「行了，都他媽機靈點，給我最快速度的把電機發動起來恢復供電！另外別說我黑心，晚上的喊你們加班過來一點好處沒有。」
說著陳雲海親自走到自己車前，然後打開後備箱。
「等會恢復供電了每個人過來自己拿，一人一瓶紅牛外加一包芙蓉王，行了乾活吧！」
紅牛車裡就放了好幾箱，是平日開車他自己喝的。
另外芙蓉王自然不是他這個檔次抽的，幾十塊一包的香煙還是他買了十條打算過兩天回老家麵對那些窮親戚時候準備的。
現在就發給這些員工。
麵對他的這些激勵，工人們似乎有些不為所動，一個個隻是麻木的去了車間。
倒是旁邊的經理上來開口了。
「陳總您還是體諒我們這些一線員工啊，這紅牛平日他們可舍不得喝，還有這是芙蓉王吧？嘖嘖，他們也有福跟著您也能抽抽好的。」
這個經理到底是譏諷還是諂媚的奉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陳雲海是認為自己真的做的不錯，也算是個好老板。
……
走進車間，穿戴好防護設備後眾人沉默著來到了電力機組前。
電力機組的車間裡麵溫度很高，剛進來沒一會腦門上就冒起了汗珠，厚重的防護服也讓他們更加難受。
這裡又髒又熱，老板和經理是肯定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來這兒的最高的級別也不過是他們的組長，可組長和他們都一樣乾一樣的活兒拿額外兩百塊的工資而已，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
沉默著終於有人開口。
「這真不是人，大半晚上的喊我們過來乾活還得挨訓。」
「可不是，發瓶紅牛和芙蓉王時候的一臉吊樣，以為自己乾了多大好事兒，當叫花子了把我們。」
「這一對比我是真不想乾了，加班從來沒有加班費，人家哲通電力那邊加班三倍工資實打實的我都打聽過來了。」
這句話說出口後眾人又沉默了一下，接著有人已經在心裡打算了，回頭注意哲通電力那邊，一旦有招聘計劃的話他們能跳槽就跳槽過去。
這麼一想大家乾活都沒什麼心思，而且這活兒乾好了，錢他們是一分多賺不到，全是老板的。
所以乾脆一個個在車間裡麵磨洋工，至於停電停多久？他們現在根本不在乎了。
以前可能還會擔心被人戳脊梁骨罵，停電停久了那些用戶背後不知道怎麼罵他們。
現在無所謂了，反正有哲通電力，用戶最好都跑過去，他們平日事兒也能少些，而且那邊用戶多了沒準還會開啟招聘，他們也能多些機會跳槽。
所以車間裡麵到形成了詭異的一幕，大夥一個螺絲來來回回的擰，看著倒是都有忙的，但電力機組的修復進度是一點沒提高。
……
車間外麵，讓門衛把幾箱紅牛和幾條煙拿下來後陳老板開車回家。
今天除了他們這個高檔小區，別的地方可都停電了，林城又不是隻有這一個高檔小區。
他有幾個朋友，也都是有錢人停電後無所事事，乾脆約了他來他家裡喝酒。
不少應酬飯局裡歷練的陳雲海早就有了酒癮，一聽朋友約酒肚子裡的酒蟲也勾了起來。
反正這邊工人們很快會搞定恢復供電，他閒著也是閒著就喝上幾杯。
到家之後隨著陳雲海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林城正悄然之間發生著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