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演播廳一片死寂。
全都被蘇澈那三個擲地有聲的「踏馬的」，震住了。
包括想要罷錄的錢晉。
足足半晌，錢晉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指著蘇澈對導演道：「導演，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想要重點采訪的人！」
「滿嘴汙言穢語，品行卑劣不堪。這種人隻是聽他說話，就能推斷出他平時什麼德行。」
「逃課打架、上網玩遊戲看不健康視頻、每次考試靠著作弊勉強及格。這種人，你們覺得他的全市第一名是正經得來嗎？」
「百分百是偷到了三模答案才考出這個分數！為什麼隻能考出這個分數？因為三模作文沒有答案！」
聽到錢晉的話，節目組導演欲言又止。
身為導演，肯定早就對蘇澈的經歷做了調查。
說實話在剛剛得知蘇澈逆襲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也是作弊。
但是通過跟一中校長溝通，又跟蘇澈班主任、任課老師們溝通，他立馬放下了成見。
因為老師們連蘇澈講課的視頻都拿了出來！
成績可以作弊，但是講課作不了弊。
他立馬明白這是一個具有傳奇意義的學生！
他的故事將會引爆收視熱點！
華國人自古就喜歡這種逆襲故事，包括一千多年前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陳勝吳廣，也是一種最高規格的逆襲。
所以他當即拍板，改變原有台本，將蘇澈定為了此次采訪的重點對象。
眼下，聽到錢晉質疑蘇澈。
導演隻覺又好氣又好笑。
但是導演卻故意不動聲色，什麼話也不說。
普通的高考節目哪有什麼看點啊！
就得這種有沖突有噱頭的節目，才有看點！
他正想著怎麼留下錢晉，然後重點凸出錢晉跟蘇澈之間的矛盾沖突之時。
卻聽蘇澈說話了：「是啊，我日常愛好就是上上網，看看電影。什麼武老師啦、吉老師啦、桃穀老師、濱崎步老師啦，我都喜歡……」
「什麼？濱崎步也演過那個？」錢晉一愣，下意識問道。
隻是下一秒，從蘇澈嘴角露出的譏誚，以及在場其他人捂著嘴偷笑的動作，他瞬間意識到他上當了！
蘇澈分明是故意將濱崎步跟那些老師混雜在一起，誘使他說出那句話！
而那句話，則直接暴露了他其實也不是什麼品行高潔的小白花，他同樣也沒少看那種電影！
錢晉臉色通紅，掉頭就走。
這裡他是待不下去了。
隻是副導演這時攔住了他：「錢晉，你這時候一走了之，等到我們節目播出的時候觀眾會怎麼看你？你父母會怎麼看你？你同學又怎麼看你？」
「他們隻會將你當做一個懦夫！」
「既然你不喜歡蘇澈，那就留下來跟他對著乾！質疑他、戳穿他！」
「讓他虛偽的嘴臉暴露在全市人民的麵前！」
「這才是報復他的最好方式啊！」
這些做節目的，為了收視率唯恐天下不亂。
幾句話，就將單純的錢晉煽動的陷入了猶豫之中。
半晌，錢晉一咬牙：「你說得對！我怎能一走了之？我應該留下來戳穿他！」
副導演不由笑了起來。
嘿，成了！
於是節目照常錄製。
隻不過這次導演故意增加了蘇澈跟錢晉之間的交流。
甚至主持人還會有意無意激化一下兩者之間的矛盾。
「我看錢晉同學的榮譽很多啊，似乎每一年都有拿全市三好學生。」
「還有參加各種比賽的獲獎證書。」
「這大概就是父母眼中的標準好孩子了吧？」
「蘇澈同學你怎麼看？」
主持人話鋒一轉，話筒對準了蘇澈。
主持人那點小心思，蘇澈豈能看不出。
不過蘇澈不介意。
他正需要這個媒介，證明自己的牛逼。
等到日後他的本尊跟扶蘇教主歸為一體之時，好事的網友就能從安泰電視台錄像中挖掘出這一段。
然後發出一聲「臥槽牛逼」的感嘆。
可以進一步神化扶蘇教主的形象。
「哦，很厲害。但我全市第一。」
「……」主持人一下愣住。
隨即臉上湧起一個尷尬的笑容，話筒遞給錢晉。
「錢晉同學呢？」
錢晉氣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三好學生什麼的，對我而言隻是家常便飯，沒有什麼可誇耀的。我覺得最讓我珍視的，是我去年拿到的一個奧賽銅牌。那才是真正……」
錢晉話還沒說完，就聽蘇澈那邊又道：「我全市第一。」
錢晉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噎了回去。
他氣急敗壞瞪著蘇澈，大腦瘋狂轉動，試圖尋找一個可以反擊蘇澈的話題點。
「今年上半年，我還接到了新概念作文大賽的邀請……」
「哦，我全市第一。」
……
「清華的李教授很喜歡我，說我將來可以考她的研究生。」
「棒！我全市第一。」
……
「我可能考慮去哈佛或者耶魯，畢竟現在國內大學水平太低，影響我的發展上限。」
「祝福你！我全市第一。」
……
錢晉絞盡腦汁轉換話題，但是最終全都被蘇澈一句「全市第一」秒殺。
氣得像是一隻鼓鼓囊囊的癩蛤蟆，再也不敢開口了。
相信很長一段時間，全市第一四個字都將成為他的夢魘。
而主持人見狀，為了節目效果自然不能任由錢晉吃癟，必須維持兩者之間的平衡。
於是順勢提出蘇澈之前成績墊底，想要誘導大家對蘇澈成績展開質疑。
沒想到，蘇澈非但不慣著錢晉，也不慣著主持人。
直接就拿過話筒，打斷主持人的話：「主持人、導演組，我知道你們想乾什麼。」
「我建議不用走流程，直接噴。」
「質疑我成績作假，質疑我存在水分，都沒問題。畢竟嘴巴長在你們身上，我管不著。」
「哪怕我高考的時候同樣考到全市第一，乃至全省第一。」
「你們可能仍舊會嘴硬說我作弊了。」
「對不對，錢晉同學？」
錢晉直接漲紅了臉。
蘇澈說對了，哪怕蘇澈高考也第一，他依舊不會承認，依舊認為蘇澈作弊。
「所以……我懶得跟你玩什麼比分數的把戲。咱們直接玩更高端的！更刺激的！更能證明一個人能力的！」
「我蘇澈敢當著全市人民的麵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高考之時，不止我自己繼續保持第一名，還能讓同班同學的本科錄取率達到百分百！」
「錢晉同學，你敢嗎？」
嘩！
瞬間所有人嘩然，難以置信的看著蘇澈。
似乎在說：你瘋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