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欺人太甚!」
蘇澈還沒生氣呢,何觀瀾已經勃然大怒。
順手拎起前台的一壺水,就要沖上去澆鄭大公子一腦袋。
鄭大公子始終保持著那種滲人微笑,也不說話。
似乎在鼓勵何觀瀾試試。
敢試試,他就敢讓何觀瀾逝世。
本來都已經將水壺舉起的何觀瀾,莫名慫了。
因為她想到了香江曾經拍攝的那部電影,一位知名的大佬投資商來內地投資,結果漏了錢財一家人無一幸免,全部死在一艘小艇上。
若隻是一部電影也就算了,關鍵還是根據事實改編!
何觀瀾一下就害怕了。
電影裡,幾個小混混就能弄死大佬一家。
而現在鄭大公子可是安泰地頭蛇!
就跟鄭大公子在香江挑釁她一個道理,她拍拍手也能讓鄭大公子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你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去香江!」
最終何觀瀾撂下一句狠話。
鄭大公子笑了起來:「看來何小姐也不是徹底沒救。」
「建議何小姐多思考一句話:錦上添花永遠不及雪中送炭。」
「再見。」
說完,鄭大公子轉身離去。
拉開他那輛小轎車的車門,就要上車。
「我也有一句話請鄭大公子好好思考思考——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時忽然傳來蘇澈的聲音。
鄭大公子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一雙眼睛變得極其嚇人!
邁上車的腳緩緩收回,腦袋重新轉過來,看向蘇澈。
「你在找死?」
「動何觀瀾可能我還會有點顧慮,但是動你,我可是沒有一點顧慮!」
「就連你父母,在我眼裡也不過是動動手指就能碾死的螞蟻!」
鄭大公子本以為這番話,一定會嚇住蘇澈。
甚至嚇得蘇澈屁滾尿流,痛哭流涕。
畢竟在他看來,蘇澈不過是一個高中生而已。
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被人推到台前當個白手套而已。
真遇見大事,屁用沒有。
可沒想到,蘇澈似乎對於他這種威脅,不以為意。
反而淡淡盯著鄭大公子:「鄭大公子現在看我如螻蟻,明天鄭大公子就會看我如一粒蜉蝣見青天!」
「好!」何觀瀾聞言瞬間拍手。
拍完之後,轉頭低聲詢問蘇澈:「小爛仔,蜉蝣是什麼東東?」
合著她根本就沒聽懂!
不過沒關係,反正鄭大公子肯定是聽懂了。
鄭大公子瞳孔連縮兩下,放射出濃濃戾意。
下一秒,咧嘴一笑:「有趣。碾死一隻敢於反抗的螞蟻,比碾死一隻不敢反抗的螞蟻要有趣多了。」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滿足你。」
「你父母,還有你,從此以後別想在安泰立足了。」
「走了。」
說完,鄭大公子鑽進車內。
車子發動之後,還沖著蘇澈擺了擺手,似乎在向蘇澈做最後的告別。
這種囂張態度,登時讓何觀瀾再度火大。
「這要是在香江……」
「踏馬的,算了!終究不是在香江!」
何觀瀾氣得破口大罵。
同時也察覺到了內地的一些變化。
她以前跟著父親來的時候,簡直就是從上到下無不對他們恭敬有加,恨不得當成財神爺供起來。
當時他爸不過隨口說了一句想喝某個品牌的礦泉水,但是安泰本地沒有,結果領導班子發動人員,硬是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從隔壁省調來兩箱該品牌礦泉水。
那次的安泰之行,給她的唯一印象就是——仿佛整個城市的人都在巴結討好他們,同時也敬畏他們。
而現在,巴結討好仍在,但是敬畏沒了。
鄭大公子甚至都敢萌生「動她」這種想法!
她不理解這種轉變到底因何而起,但是她卻模模糊糊感覺到,或許再過十幾年這種轉變會更加劇烈。
以至於香江跟內地的境遇,從此徹底顛倒過來!
「小爛仔,你就一點也不生氣?」
何觀瀾扭頭看到蘇澈,隻見蘇澈古井無波,不禁奇怪的問道。
蘇澈淡淡回答:「有什麼可生氣的?無能,才會狂怒。因為知道自己麵對別人的威脅毫無辦法,隻能生氣。」
「但是當你有能力解決他的時候,你還會生氣嗎?」
「況且,我再有脾氣,也不至於跟一個死人計較啊!」
「死人?」聽到這兩個字,何觀瀾眼皮一跳。
「小爛仔,你究竟做了什麼?」
蘇澈沒有解釋,剛想說「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可還沒開口,卻見遠處鄭大公子那輛車忽然一聲急剎,停了下來。
接著就見司機推門而出,指著截停他們車子的另外一輛車子,連連大罵:「怎麼開車的?沒長眼睛嗎?知道這是誰的車嗎?」
就連一個司機,都如此囂張跋扈。
可見鄭大公子平時什麼模樣。
對比之下,鄭二公子一係列行為反倒是顯得「純真善良」了。
大概也跟鄭二公子多年留學,沒在安泰生活有關。
隻是讓司機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罵完,就見那輛截停他們的車子車門打開。
從車上走下幾個身穿深色西裝、麵色冷冽的人。
其中一人抬手亮出一本證件。
「胡連全是吧?正巧,這事跟你也有點關係。跟我們走一趟吧!」
而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司機,看到那本證件之後,當場癱倒在地!
「帶走!」
伴隨著為首一人揮手,司機像是死狗一樣被拉上了車子。
而為首之人邁著簡潔有力的步伐,來到鄭大公子車前。
敲了敲車窗。
「鄭以冬,我們是紀檢的。我們接到一封有關你的舉報信,現在需要你配合我們調查。」
刷!
車內的鄭大公子瞬間麵色大變。
紀檢拿人的時候一般有兩種說辭。
第一種是「了解情況」。
這種說辭代表著你還有一線生機,代表著可能真的隻是找你了解情況。
而第二種說辭,那就是基本等於宣判死刑了!
「配合調查」!
這種說辭意味著紀檢已經掌握了相當證據,已經斷定你這人違紀!
而現在,紀檢對鄭大公子說的正是第二種說辭!
鄭大公子能不瞬間變色嗎?
「不,你們沒有權利抓我。我要給我爸打電話!」
鄭大公子眸底閃過一抹驚懼,就要摸出電話打電話。
隻是下一秒,就見一個人拉開車門,一把將鄭大公子手中的手機奪了下來。
「按照規定,調查期間禁止對外通訊!手機暫時沒收了。」
「至於權利,你以為我們是安泰市紀檢呢?」
「對不起,我們是省紀檢的!」
「你說我們有沒有權利?」
「什麼?」鄭大公子聞言,如遭雷擊。
身體一下癱軟成團。
再也沒有剛才對蘇澈放狠話之時的囂張跋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