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禾餐廳
阮清沅坐在靠窗的位置等秦芷。
墨黑的長發絲滑地垂落在臉頰兩旁。
身上穿的是一件素衣白裙,衣袖處點綴著一點蓮葉嫩綠。
她自己裁布做的。
沒和寧則懷結婚前,她有間工作室。
爺爺給她定了寧家這門親後,寧則懷的母親說兒媳婦是個裁縫,傳出去丟人,就不讓開了。
阮清沅從來不會反抗。
因為她知道她和別人不一樣。
她沒有大才能,身後也沒有人撐腰。
秦芷從出租車上下來。
隔著玻璃,一眼看到了阮清沅。
招了招手,走進來,坐在阮清沅對麵。
阮清沅第一次見秦芷穿如此明艷的運動裝,驚嘆不已:
「真美。你乾嘛去了?」
秦芷先喝了杯檸檬水潤喉,說:「陪一個小姑娘,去參加親子活動了。」
秦芷吃著菜,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阮清沅都說了。
全程語氣平靜,還沒有講童話故事跌宕起伏呢。
阮清沅胃淺。
聽到秦芷說,談昱和顧詩檸當眾親吻一分鍾,惡心的吃不下飯。
「誰再說談昱愛妻如命,我跟他拚命。」
這是阮清沅說過的最狠的一句話了。
瓷白細膩的麵部皮膚因情緒激動而漲紅。
她真是奇怪,「愛妻如命」的定義是哪個不長眼的給談昱下的?!
作為旁觀者,她看的最清楚了。
談昱除了不玩女人這一點,連個合格的丈夫都算不上。
他高傲矜持,從不會紆尊降貴的照顧人。
有一回枝枝受傷,他倒是放下工作去醫院了,請兩個女護工照顧,不會動手給枝枝倒一杯水……
秦芷放下了筷子,看著阮清沅笑:
「不用你拚命,我早晚會要他和顧詩檸半條命。」
「真希望那天能早點來。」
阮清沅想看秦芷揚眉吐氣。
她想起枝枝口中提到的商教授,騎馬,射箭,網球都贏了談昱,倒像是有幾分能讓枝枝揚眉吐氣的本事。
「商教授是誰呀?怎麼沒聽你提過?」
秦芷化繁就簡說:「在沐州墓園認識的,後來幫蔣玉蘭做手術就熟悉了,是我現在的鄰居,也是我……救命恩人的老公。」
「他是葉醫生的老公啊?那他家的背景,是不是比談昱還厲害?」
阮清沅滿懷憧憬問。
若是商玄的背景能強過談昱,那枝枝以後是不是就有人撐腰了!
但秦芷的回答,讓阮清沅失望了。
「商教授在G國生活了十幾年,而G國,馬術和射箭是最平民的運動了。」
阮清沅嘆息:「好吧。」
希望落空。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救贖,唯有自渡一條路。
秦芷放下了了檸檬水,說:「今天開心,點瓶酒慶祝慶祝。」
阮清沅試圖從秦芷素淨美麗的臉龐上,找出點快樂的證據,可惜,一無所獲。
她心頭一陣發酸。
「枝枝,離婚以後……你還敢愛別人嗎?」
秦芷靜默了片刻,看著阮清沅的眼睛說:
「愛不愛的誰知道,管不住自己的心啊……但我能管住自己的腿,別再往那殿堂裡走。」
~
談昱從青蘋果學校出來,沒顧上喘口氣,快馬加鞭去了公司處理工作。
看著辦公桌上堆積的比小山還高的文件,還有楊秘書催著開研發中心的會議。
他有些想秦芷了。
要是秦芷在,這些根本不用他管……
下了車,往正廳走的時候,寧則懷的車開進來了。
兩人站在花園裡說了一會兒話。
寧則懷說:「你真有點緊張了老談,那個商玄,我又查了一遍,沒什麼特別。」
「他在G國生活十多年,會騎馬射箭太正常了,就像我們國家,隨便抓個孩子都會打乒乓球籃球一樣。」
談昱不以為然。
「若真是普通人,為何他能查到小檸?而且,他能讓葉醫生的資料躲過我們的調查,完美隱藏。」
寧則懷也想不通,他說:「商玄和葉景言都是醫生,認識的人比較多,也許有精通於這方麵的朋友?」
談昱沉默,這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商玄的出現,已經成了他讓秦芷回來求他路上的減速帶,不知要等到何時。
而離冷靜期結束,隻有十幾天了。
寧則懷就跟談昱肚裡的蛔蟲似的,拍著他的肩膀說:
「放心……明天我去找秦芷敲敲警鍾。」
「不過老談……你別再一棵樹上吊死,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寧則懷示意談昱往花園小路上看。
花園裡的玫瑰早就不開了,全換成了虞美人。
盛夏的天氣是花開的最好的時候。
顧詩檸立在小路上,凝視著這邊,就像早就等著這兒了一樣。
「我隻當小檸是妹妹。」
這話談昱是說給寧則懷聽的,其實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寧則懷像聽到了笑話:「你當她是妹妹今天還當眾親她?」
「禽!獸!」
談昱皺眉,沒說出半個字來反駁寧則懷。
「老談,別那麼死板,你有能力,又能讓大家都高興,有什麼關係呢?」
寧則懷拍拍談昱的肩膀,朝顧詩檸喊一聲:「小檸,老談累了,快過來伺候。」
顧詩檸答應一聲,先送寧則懷開車離開。
然後,才朝著談昱走過來。
等她走進了,談昱才發現她今天的裙子,款式保守。
連胳膊都沒有露,白色的棉綢輕盈飄逸,卻模糊不掉身材曲線。
走起路來,有一種特殊的誘惑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談昱喉結滾了又滾。
從SR私享晚宴後,他就沒辦法把小檸當小孩、當妹妹了。
因為她的身體,已足夠成熟。
秦芷沒離家前,因為工作,許久未和他過夫妻生活。
禁、欲太久,欲念起,一發不可收拾。
談昱隻覺得體內有一股熱氣莽撞地竄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