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淩淺疑惑，看著眼前的顧息靳，不懂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息靳攔在兩旁的手收了回去。
下一秒，淩淺雙手手腕被牢牢扣住，往上抬，手臂貼在牆壁。
「顧息靳，你要乾什麼！」淩淺驚呼。
抬眸對上顧息靳那雙幽深的眸子，帶著憤怒。
顧息靳扣住右手的手腕處的勁逐漸增大，佛珠硌得手腕生疼。
「你自己看清楚你麵前的人，我不是別人，我是顧息靳！」
淩淺不明白。
她當然知道他是顧息靳。
「顧息靳，你清醒一點，別發瘋行嗎？」
淩淺神色有些慌張，語氣比剛才淡了些。
「我沒瘋。」
「你右手手腕上的手串是誰的？」
顧息靳的手鬆開她的手腕，手指伸進珠串內，問。
淩淺側頭，看向別處，「一個朋友送的。」
顧息靳輕嗤，「朋友？是普通朋友？還是前男友？」
她渾身一震，顧息靳明顯感受到她身體的變化，扣住的手腕被捏的更緊。
回眸對上顧息靳一秒後，把頭挪向別處。
「現在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你現在還是我夫人，就跟我有關係。」顧息靳咬著牙，深邃的眼眸盯著她，像是要看穿她一般。
「顧息靳，你不會忘了吧，三年前，我們結婚的時候，是簽了協議的。」
「我們的婚姻不過是演給別人的一場戲罷了，不是嗎？」淩淺扯著嘴角，喉間泛出一陣苦澀。
顧息靳鬆開她的左手，扶上她的下巴，被迫讓淩淺看著自己。
「你看著我的眼睛。」
「在你眼裡，我們的婚姻就隻是一場戲，你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隻是逢場作戲？」
淩淺看著麵前的人，一臉盛氣淩人、居高臨下地質問她，擠壓多年的委屈湧上心頭。
她抬眸，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顧息靳。
「對，在我眼裡，我們的婚姻就隻是一場戲。」
\"我所作的一切，都是逢場作戲，從一開始就是！\"
淩淺說話時，幾乎是吼出來的。
顧息靳就這樣扣著她，目光落在她臉上，一動不動。
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她感受到顧息靳的憤怒，但眼前的人就這樣站著，沒有絲毫發作的跡象。
那一攤死水般的眼神裡泛起絲絲波瀾。
顧息靳垂頭，慢慢靠近她的唇瓣。
在將要觸碰到的那一刻，他停頓了下，把扶著她下巴的手鬆開。
緩緩靠近，看著眼前那蒼白毫無血色的唇瓣將要被覆上時，淩淺側頭，避開了。
顧息靳睜開雙眼，麵前的人側臉貼著牆壁，臉上毫無表情，嘴角上泛著一絲不屑。
她躲開了。
從認識淩淺的第一天起，她從來沒躲過自己的吻，從來沒有。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避開顧息靳的吻。
顧息靳舌尖抵著後牙槽，嘴角抽搐，從她臉頰旁挪開。
右手手腕處的力道再次加大，「告訴我，你手上的佛珠到底是誰送的？」
淩淺回頭，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是我前男友送的。」
「可以了嗎？」
她抬起左手去掰被扣住的右手手腕，顧息靳扣住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
「你放開我！」淩淺橫了他一眼。
她現在不想和顧息靳再有太多牽扯，十年夠久了，一個人的心到底是有硬，才暖不化。
不僅暖不化，還做局等她入坑。
她真是太傻了，傻的以為自己扮成他喜歡的樣子，在他身邊打轉，時間久了他就會喜歡上自己。
淩淺嘴角扯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
顧息靳鬆開扣住的手腕，手指勾住右手手腕上的佛珠串，手臂往上一抬，整串佛珠從淩淺瘦肉的手腕上取下，掛在顧息靳指節分明的食指中間。
「你還給我。」淩淺伸手去搶。
兩人拉扯間，一整串佛珠瞬間散落一地，敲擊著深褐色的實木地板。
「夠了，顧息靳！」淩淺頹敗地蹲在地上，吼著。
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顧息靳俯身，手臂碰到淩淺肩膀時，對上那一雙紅腫布滿紅血絲的眼神，神情裡有不滿、怨恨、還有恨意。
顧息靳收回雙手，轉身，摔門而出。
眼眶裡的淚水打著轉，始終沒落下來，她輕輕吸了吸鼻子，把散落在地上的佛珠一顆顆撿起來。
她把地板上的佛珠撿完，走到餐桌旁，把佛珠放在上麵，數著。
「一、二、三、四......八。」
「不是一直都是九顆嗎？為什麼隻有八顆了？」淩淺在空盪盪的客廳內，自言自語道。
她彎腰俯身在地板上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找到那最後一顆佛珠。
*
摔門而出的顧息靳，頹敗地倚在門上。
顧息靳第一次見到淩淺的時候，便發現她右手手腕上有一串佛珠，看著帶了有些年了。
直到他和淩淺結婚的那日，她手腕上依舊帶著那串佛珠。
他不明白，那麼注重搭配的淩家大小姐，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手腕上依舊帶著那串佛珠，是為什麼。
不過，顧息靳那麼多年從未問過。
遇到淩淺的第二日，他便拜托周晏城去打聽她手腕上這串佛珠的來歷。
周晏城告訴他，這串佛珠是淩淺的初戀男友送的。
後來，他自己找到淩淺之前談過的所有男朋友的照片，唯獨沒有初戀男友的照片。
可每一任男友的照片，都和顧息靳很像。
有的是七分像、有的八分、有的隻有兩分。
淩淺在遇到他之前，換男朋友的速度很快，有一周分的、兩星期分的、一天分的也有，最長的沒超過一個月。
然而，在遇到顧息靳之後，她便再沒談過男朋友。
顧息靳垂眸看著電梯外的大理石地麵，秋風透過走道上的窗戶穿了進來，吹起他額頭上淩亂的碎發，那雙精致的眼睛完全暴露出來，眼尾猩紅。
「淩淺，你透過我，看的又是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