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切倒也是情有可原,畢竟蕭景珩的皇位來的本就名不正言不順,朝堂上那些人呢大多都是對他麵服心不服!
楚玉瑤抬眸睨了一眼女兒的動作,見著她臉上衣裙上沾染的全部都是麵粉。
她止不住長籲一口氣,呢喃了一句:「公主這般冰雪聰慧,怎麼就連做個麵餅都這麼難呢?」
知女莫若母,僅僅隻是一句話便勾起了與微那強烈的勝負欲!
「懿嬪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小瞧人了吧,我不是不會做,本公主就是覺得這太簡單了,不惜與做的那麼精細罷了!」
說罷,她便將手中的麵餅給按在了桌子上。
姍姍來遲的袁天健默默地將那一袋子雞內金遞給了夏盞:「給公主將這些雞內金混合著放入麵餅裡。」
夏盞拎著布袋子進門去,剛好被公主瞧見了她手裡還提著東西,便好奇的問了一句:「這些是什麼?」
「這些是用來調味的。」
夏盞一臉認真的回答,選擇性掠過了方才袁天師說的話。
袁天師確診了公主確實是中毒無誤,現下雖然是幫她將體內的寒毒給用針灸引出,但是最好還是需要自己康健,這樣底子才能更好。
從袁天師入宮開始,不到半月,他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愈發的憔悴!
那張老臉上平定的讓人看不出喜怒來,臨走的時候還一手扶須,用著高深莫測的語氣低聲呢喃著:「公主之所以會患病,中毒這般嚴重,還不易被禦醫院那幫庸醫們覺察,更為重要的是,她常日在宮裡也不怎麼走動,這……」
說句不中聽的,公主的身子先前就像是瘟雞崽兒似的。
稍微來一點風吹草動的,她就要大病一場。
更是別提她中毒了……
袁天健說如果不幫公主堅強體魄,這次針灸也不過隻是飲鴆止渴罷了。
所以讓她跟著楚玉瑤一起在小廚房裡做點吃食,也沒什麼。
隻是……
半晌的功夫下來,與微累的氣喘籲籲的癱坐在小廚房門口的台階上。
她嬌艷靈動的一張小臉上,神色木訥的注視著正前方,她長籲了一口氣,低聲呢喃著:「造孽了,怎麼還有公主需要親自下廚的,我也是鬼迷心竅了才會聽懿嬪的話,還要跟著她一起胡鬧,做什麼燒餅!」
做燒餅就罷了,她卻要讓自己跟著一起從磨麵開始。
楚玉瑤隻字不提宮牆外那些百姓們磨麵也不是全部都靠著人力,還有一部分用的是驢子或者老牛。
看著女兒這般辛苦,渾身上下汗水淋漓。
她卻沒有表現出太過心疼的樣子。
夏盞將茶水遞了過來,狐疑不解的詢問道:「小姐,您就不怕累傷了公主麼?」
楚玉瑤淺淺的嘆息一聲,又搖搖頭低聲喃喃道:「我現在若是擔心害怕她吃苦受累,便什麼也不傳授給她,一旦要是發生了宮變……又或者來日皇上對她棄之如履,她又該如何生存呢?」
這天下泱泱,世道紛亂。
西北的旱災已經持續了足足八個月,滴水未落。
大災之後必有大亂!
隻是這會是內亂還是外戰,一時間她也拿不準。
但,如今楚玉瑤已經做出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是等著來日宮變的時候她將與微和與鄢給送出去!
如今之計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
她需要將軍府的馳援!
「你想想法子幫我聯絡我兄長,小春,如果沒有你幫我作證的話,將軍府的人,恐怕也不會相信我的話。」
她眸色復雜的望著夏盞,情真意切的說著。
如果沒有兄長助力,僅憑著她和蕭景珩兩個人想要將後宮和前朝的奸佞一舉拔出,簡直是天方夜譚。
如今最為棘手的便是天下割據,因為蕭景珩啟兵時,假借的是大皇子的口諭。
調用的也是將要成為儲君的大皇子的兵符……
蕭景珩對於大皇子憎惡如仇,從年幼時起,大皇子便將蕭景珩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一般。
尤其是知曉了先皇要將他留在皇城,還賜了將軍府嫡女給他做王妃,他更是妒忌的要發瘋!
原本大皇子的一番精心算計,如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想要強行給蕭景珩按下一個意圖謀反的罪名。
怎麼著都沒想到的是,蕭景珩背水一戰!
索性他便坐實了這個罪名,一舉拿下皇城,強行逼迫著先皇寫下了立儲的詔書!
「小姐,您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小春現在覺得,好像琢磨不透您的心意了。」
夏盞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她的心中漾著一抹不太確定的揣測。
但,那也僅僅隻是揣測而已!
楚玉瑤勾唇一笑,這一次她選擇就連夏盞也一並掩飾,「我隻是琢磨著,在這皇城中生活並不安逸,若是能有威遠將軍府給我撐腰,來日我在皇宮中的日子也就能好過一些,兄長他……最是疼我,絕不會讓我受半分委屈的。」
「奴婢想想辦法,隻是因為這幾年邊疆不斷被敵軍騷擾侵犯,大將軍他,未必能找到空閒時間回京來。」
夏盞眉心間蹙起了一道川字紋。
就在她們主仆二人談話間的功夫,宮殿外響起了一道尖銳的男聲:「娘娘,小禾子求見!」
又是這個小禾子,先前的時候楚玉瑤就已經看穿了他的身份和目的,隻是懶得戳破罷了。
前幾日小禾子找借口想要進來甘露殿,不過都被夏盞以公主身子不適娘娘需要照拂為借口,給他打發走了。
哪曾想,他還真是有夠堅持不懈的,又來!
「娘娘,奴才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陛下說,這幾日打算要抬舉溫答應為貴人呢!」
小禾子跪倒在地,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朝著楚玉瑤看去:「還有,這幾日都是溫答應伴駕伺候用膳的,可見,在陛下的心目中溫答應的份量可不一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