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因此,也讓先皇篤定了他天生就不是適合朝堂的那塊料子。
換做旁的王爺成婚後早就已經被封番打發出京。
唯有他!能夠攜手自己一家妻兒繼續在京城生活著!
「陛下,自重!」
在蕭景珩薄唇將要覆上來之際,楚玉瑤抬起手來便是重重的一巴掌朝著他臉上掄了過去!
這啪的清脆一聲,回盪在禦書房內,顯得尤為刺耳。
蕭景珩用手捂著自己的半邊臉,眸色微紅,用著不太確定的語氣,低聲對她詢問道:「你是不是,依舊不肯信我?」
她信又如何,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如今二人身份地位和往常雲泥之別!
他是皇帝!
怎麼能夠為了一己私情拋下這江山社稷,一走了之?
「嬪妾是嬪妾,先王妃是先王妃,陛下莫要將我們二人混淆了。」
她撂下了這麼一句狠話後,便甩袖離去,末了人都已經走到了禦書房門外。
楚玉瑤又轉身回眸用著復雜的神色看著他:「嬪妾今日僭越,罪該萬死,還望陛下能夠重罰嬪妾!」
重罰她?
蕭景珩又怎麼能夠狠得下心來!
他一隻手死死地緊攥著衣袖,一張俊逸倜儻的臉上,赫然醒目五根指頭印。
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刺穿一樣的痛……
她便是仗著自己疼她、愛她,所以才會包容她肆意妄為!
「那就罰你即日起,每天晚上都要來禦書房內掌燈!」
蕭景珩的這一句話落下,四周寂靜無聲一片。
所有人都以為,陛下這次是真的狠狠懲處了懿嬪。
殊不知,楚玉瑤現在心裡滿是無奈。
他還真是個,扶不上牆的!
但楚玉瑤自請罰寫宮規一千遍,且還對王喜囑咐了一句:「宮規不可沒,若是我身為嬪位這般肆意大膽,來日後宮中的這些妹妹們都效仿之,屆時陛下更加難辦,所以,嬪妾甘願受罰!」
她的話,擲地有聲。
王喜的身子都在打顫,即便是聽到了楚玉瑤這麼一番話,他也不敢回去如實稟報給陛下。
萬一要是惹得皇上動怒,那可是要掉腦袋,要砍頭的!
一回去甘露宮,楚玉瑤便故技重施,命人將宮殿大門給關了起來。
她臉上雖是那般雲淡風輕的,可是心思卻無比沉重。
哪怕桌案上那厚厚一遝的卷宗,她並未一件件仔細看過來,卻也知曉,這後宮中遠沒有表麵上看著的那般平定。
充滿了魑魅魍魎……
這些人不安好心,蠢蠢欲動。
她要做的便是在力所能及的範疇內,背地裡推波助瀾幫著蕭景珩懲處奸佞。
畢竟,他也說了,這皇位無論如何,不管到何時都隻會是與微亦或者與鄢的!
他們兄妹二人才有資格繼承大統!
「懿嬪,你怎麼悶悶不樂的,誰又招惹你了?該不會是我父皇吧?」
小人兒雙手托腮,一臉真摯的注視著楚玉瑤,低聲發問道。
楚玉瑤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為母心切,總歸不想讓自己的孩兒沾染上後宮和前朝這些風波中。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現在就帶著他們逃離這爾虞吾詐的皇城。
「倒也不是,沒什麼,我就是今兒個興致不高罷了。」
她隨口敷衍一答。
「唉,我知道你是因為什麼不高興,不就是因為我父皇處置了那幾個宮婢,你想要個公道,但我父皇覺得,隻要能夠給你安排一個順勢洗脫罪名的名義就好,對不對?」
與微趴在桌上,氣色逐漸緩緩好轉,人也變得有靈氣多了。
「不是的……」楚玉瑤方才想要解釋些什麼,話都已經到了嘴邊上,卻始終不知該從何開口。
不過她倒也倍感欣慰,女兒竟然觀察的這般細致!
與微不禁搖搖頭,感慨一句:「他這不還是在乎你麼,若是對待旁人,我可不見他這般上心,父皇甚至都不曾關心我有沒有受委屈呢。」
「沒關係,公主的身邊,以後還有我。」
楚玉瑤讓人將杏仁露從外頭端進來。
這一碗也是藥膳。
自從袁天健入宮之後,她便變著法的想著主意根據袁天健給的藥方子給女兒做東西吃。
她不喜歡吃藥,那楚玉瑤便從藥食同源開始學起。
旁人都說,與微如今身子這般孱弱,全部都是因為胎裡帶的毛病,是自己造孽。
既是如此,那就讓她來做這一場贖罪吧!
「說來倒也是稀奇呢,母妃她總是說她記掛著我,她最疼愛的也是我,可我這兩日也不曾見到錦繡宮的人來看望我呢,她們對我的好,也不過隻是說說而已。」
與微嘆息一聲,緩緩站起身來,她臉上漾著牽強的笑容:「這世道人心薄涼,我親娘待我都那般……我也屬實不應該要求母妃對我有多好。」
「公主,此言差矣,這世上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跑,公主要自憑實力才能在這世間生存下去,不管是你的父母,又或者是文妃都不可能會陪著你一輩子。」
楚玉瑤接過了夏盞遞來的木梳子,輕輕把女兒那一頭如瀑般的青絲攏起。
她的話,與微聽的一知半解,「所以說來,人都是孑然一身的來,又空無一物的去咯。」
「我是想說,不管怎樣,始終文妃對你和太子照拂有恩,公主便不該對文妃心中生怨,即便是來日,你們二人真的不好了,好聚好散便是。」
楚玉瑤幫她的長發攏起,動作極具輕柔的幫與微梳了個發髻。
「她說她最疼我,卻連我的頭發都不願碰,對外說,生怕弄疼了我,可我知道,她的出身乃是世家大族從小錦衣玉食,也不曾做過照顧人的差事,所以,不過是說辭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