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瑤眸色深沉,她站在甘露宮的門外來回踱步,思索著。
先前她隻顧著玩樂,這一生除卻了自己無故失蹤後來到了十年後……
幾乎生活順遂安康從未與這種惡人交戰。
如今,這些煩心事全部都隻能讓她一人來應對,除了小春之外無人與她並肩作戰,她每一步都走的步步為營。
「不如先靜觀其變吧,看看蕭景珩什麼反應。」
她緊咬著唇瓣,目前最是不確定的是,蕭景珩他到底曉不曉得女兒的身子狀況如何。
倘若要是蕭景珩和文妃兩個人沆瀣一氣。
不知是不是夫妻之間的心靈感應。
楚玉瑤不經意間一個抬眸,便撞上了那雙幽冷深眸。
男人緊蹙著劍眉俊美的臉龐上掠過一抹復雜的神色,他漫步徑直朝著楚玉瑤的方向走來。
今日,蕭景珩來到甘露宮時隻帶著王喜一個人。
他穿著那件明亮的龍袍將他的氣質襯托的更為出塵……
楚玉瑤先是晃了晃神,接著又用著極具敷衍的態度,微微俯身行禮:「嬪妾見過陛下。」
「你今日對與鄢動手了?」
蕭景珩明知故問般的開口,對她發問道。
她點點頭,隨即便站直了身子,一板一眼的開口為自己辯解著:「是太子他手持長劍闖入嬪妾的甘露宮,還揚言打算要劈了嬪妾。嬪妾也不過隻是為了自保而已。」
好一個自保。
與鄢是來找她算賬的,為的是與微,卻被她給打的渾身淤青一片。
甚至禦醫還診斷出,那肋骨許是有微微骨裂的征兆……
蕭景珩不禁長籲一口氣,他漫步徑直朝著楚玉瑤的寢宮內走去,瞧著眼前這無比熟悉的陳設,以及她素來喜歡在水壺裡養水仙的習性。
這一點,旁人是怎麼能夠效仿來的?
誰能想到,堂堂將軍府嫡女,他的王妃,會在瓷壺裡養水仙?
這等奇思妙想也並非是常人所能料想得到的。
「既然打也打了,你可能消氣了?」
男人那雙下場深邃的鳳眸中倒影著她的倩影,每一個字眼都說的尤為真切。
他這般陣仗,倒不像是來找楚玉瑤算賬的,更像……
「我,我有什麼好消氣的,我本來就不生氣,太子乃是儲君,我又算什麼?」
楚玉瑤訕笑一聲,她站在原地。
忽而發現眼前男人的眸光落在她的水仙上,不禁微微一怔。
蕭景珩這人心思縝密,什麼能夠逃脫他的法眼呢?
她心裡默默地盤算著,該如何想法子全身而退,將自己的一雙兒女給帶出宮去。
這皇城繁華亂入迷人眼,富貴潑天,卻也並非是什麼好地方。
將她的與微和與鄢養的一個病著,一個養廢了!
「你在想什麼?讓我猜猜,你打算要帶他們去哪?是去邊城,還是打算要日後領著他們兄妹二人在深山久居?」
蕭景珩邁開步子,一步步朝著楚玉瑤靠近,他抬起了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扯動著楚玉瑤腰間的玉佩。
這枚玉佩……
並非是他的那一枚!
而是他們夫婦當年命人打造的一對,看似是紋路一致,實則,下麵卻有著不同的名字烙印。
正是這枚玉佩被看守宮門的侍衛看走了眼,私自放她們母女兩個出了宮。
「陛下說什麼,嬪妾怎麼聽不懂呢?」
楚玉瑤現下揣著明白裝糊塗,她歪著頭故作一副天真爛漫之色,笑吟吟的看著蕭景珩。
男人輕輕地扯動那枚玉佩,迫使她往前邁了一步,瞬而拉近了距離!
盡管分開多年,他再度瞧見這張臉,卻仍是難能自持……
蕭景珩雖貴為九五之尊卻也參不破這天道的玄機,究竟是什麼緣由導致他們一家四口分開!
「你聽不懂?」
蕭景珩冷冽富有磁性的嗓音映入她的耳畔。
不等著楚玉瑤反應過來,便被人一把攬入懷中,反手打橫抱起。
她被強行禁錮懷中……
灼熱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耳畔。
「你不懂,朕便慢慢同你說。」
他反手輕輕地在她腰間軟肉上掐了一把,俯下身來,額頭輕輕抵在她的脖頸處:「你打算帶著與微和與鄢離開,因為你覺得我負了你,我既是已經有了三宮六院,還曾揚言說要廢黜,便是已經對與鄢心灰意冷。」
蕭景珩的話,聽的楚玉瑤一陣心驚肉跳!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又朝夕相處幾年的夫妻,他又怎會不知楚玉瑤的那點小心思?
昨夜,他知曉楚玉瑤帶著女兒出宮……
本是心頭一懸,轉念又仔細一想,與微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將自己囚困在這深宮之中。
甚至從未踏出宮門一步!
這也不是蕭景珩的本意!
「若是我不想讓你們出宮,昨夜,你們剛才踏出宣武門,我就可以讓人將你們母女兩個擒獲。」
蕭景珩骨節分明大手輕輕地在她的臉頰一側摩挲著。
她還是記憶中那般,宛若謫仙的年輕貌美,膚若凝脂般,令人不敢輕易動作太猛,稍微摩挲太過用力,就會將她的臉頰擦破般……
楚玉瑤的眸中掠過一抹復雜的情愫。
她稍作一頓,長籲了一口氣。
是了,這一點她怎麼疏忽大意沒有算到呢。
蕭景珩他可是皇帝,又怎麼可能沒有覺察到宮宴上自己和公主離席。
既然知曉還默默地放任她們離開,難道就是為了看看自己是什麼目的?
「陛下逗笑了,我今年才幾歲?公主這般大,我又怎可能生養出公主呢?不過……嬪妾也很是感動,陛下能對先王妃這般用情至深呢。」
楚玉瑤轉過身來,抬起手勾繞上了他的脖子,一雙明眸含笑的望著他:「能夠成為陛下的王妃替身,嬪妾也甘之如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