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王爺的他,因為黨爭被大皇子牽連,險些要鋃鐺入獄。
楚玉瑤不顧眾人阻撓,手持先太|祖皇帝賜予將軍府的尚方寶劍闖入禦書房。
她跪地不起,央求先皇徹查冤案,為他掙得一線生機。
常人都以為楚玉瑤性子跋扈,又大咧咧。
殊不知,她心思玲瓏縝密,無非是敢言他人不敢言!
從不會因為權勢,而放棄底線和原則。
否則,怎能對得住這將門虎女之威名!
他與那雙明眸對視上的那一剎,清晰感受到那雙眼神中的質問與失落。
手中那枚玉扳指被他收起,低聲道:「懿貴人所言甚是,既是如此,錢答應屢次藐視宮規,目無天子,便將其貶入冷宮!」
什麼?
眾人惶惶不安之際,卻又難以置信。
錢家乃是百年世家,又是天下第一皇商,財力通天!
皇帝卻僅僅因為錢答應幾句話,便將人打入冷宮……
唯有楚玉瑤心知,蕭景珩今日這般,無非是早已對錢家忌憚在心。
他心思近妖,先前隻是因為不屑於參與黨爭,實則,能力不比任何一位皇子差。
成婚後,蕭景珩隻想與她恩愛綿綿,做一個閒散王爺。
他隻是能為而不願為之,卻不代表,他是個好糊弄的!
用錢答應打壓前朝實力,這才是真正的以儆效尤、小懲大誡!
「陛下,不要啊,臣妾知道錯了,您再給臣妾一個機會……」
錢答應哭的泣不成聲,被人按著胳膊,狼狽不堪的拖拽著朝著殿門外走去!
蕭景珩即便麵對著眼前佳人哭的梨花帶雨,卻也依舊對其不為所動,反倒垂下深眸看著楚玉瑤。
他聲線幽幽:「懿貴人今日這般言辭,直言不諱,膽大率真,是該賞,便將其封為懿嬪,賞黃金萬兩!」
這……
楚玉瑤怔怔的注視著蕭景珩,眼神中透著幾分慍色。
看似是厚賞,實則卻是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投注她這處。
他是想利用自己無權無勢的背景,好來平衡後宮勢力!
好陰毒的心思!
她長籲一口氣,努力克製平復著心頭的怒意。
接著微微屈膝跪地謝恩。
蕭景珩攏起長袍衣袖,用著別具深意的眼神注視著楚玉瑤。
他臨走時,臉上漾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旁人不懂,可楚玉瑤卻看懂了他笑容裡暗含的別有用心!
說到底,還是不信任罷了!
文妃一張臉上漾著僵硬不自然的笑意,「恭喜懿嬪妹妹,妹妹這還是頭一遭,方才入宮沒幾日便連聲幾階,如今貴為嬪位,又熟讀宮規禮節,日後可要幫陛下排憂解難才是。」
「文妃娘娘抬舉了。」
楚玉瑤施禮告辭,沒有片刻猶豫懈怠,快步朝著她的甘露宮走去。
沿途路上,夏盞與玉蝶二人一張臉都快要笑爛了。
玉蝶嘴裡低聲喃喃著:「這般看來,陛下對我們懿嬪娘娘是喜愛有加的,這還是闔宮上下頭一例呢,先是貴人,又緊接著被抬為了嬪位。」
「是福不是禍,是禍擋不住。」
楚玉瑤卻用著悻悻的語氣,低聲說了一句。
她神色落寞黯然的看向窗欞外。
她言之已盡,卻始終無法撼動蕭景珩的心。
如今已經計無可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翌日清早,內務府的人聲勢浩盪的抬著一箱又一箱,宛若流水般的賞賜送進甘露殿內。
按照先前楚玉瑤的吩咐,玉蝶將賞賜準備好,挨個發了下去。
小太監看著那一袋子沉甸甸的金豆子,神秘兮兮走上前去,「玉蝶姐姐,有件事隻怕您還不知道吧?」
玉蝶狐疑一愣:「什麼事?」
小太監挪步上前,用著滿是警覺的語氣對她說道,「內務府那邊收到消息,說是文妃娘娘因懿嬪被陛下抬愛厚賞,便打算將這賞花宴提前十日,挪在了明兒個。」
這麼大的事,文妃竟然沒有事先知會一聲各宮妃嬪。
此事甚是古怪稀奇,不禁引起了楚玉瑤的懷疑。
「娘娘,當務之急您還是好好挑一挑,明兒個賞花宴上要穿著什麼衣裳才合適,這嬪位的衣著更為沉穩,色澤也不及貴人那般艷麗,奴婢想著,要不您穿著這條湖藍色的……」
玉蝶還在那喋喋不休的念叨著什麼。
楚玉瑤卻心不在焉的思索著明日的打算。
她回過神來,不急不慢的說了一句:「隨便穿著什麼都好,無需太過刻意裝扮,」
\"可是賞花宴上,保不齊陛下也要去的,娘娘雖生的國色天香,隨便穿著,未免也太……\"
玉蝶欲言又止。
她雖是皇帝派來的人不假,卻也在跟著伺候楚玉瑤幾日後,逐漸也對楚玉瑤感到了好奇。
換做旁的妃嬪,能得陛下青睞,定是欣喜若狂。
可懿嬪卻不同,她整日一副悲傷秋色,悶悶不樂的皺著眉,倚靠在桌前,一針一線的繡著那醜小褂……
仿佛她入宮來心思全然不在皇帝身上似的!
楚玉瑤抬眸睨了玉蝶一眼,「如今我最擔憂的還是公主的身子,她尚未痊愈,明日百花宴,她定是要去的。」
「這還不簡單,小姐如今依然是嬪位,您身為懿嬪娘娘,照拂公主,不是理所應當的?」
還是夏盞最懂她的心思,三言兩語便解開了楚玉瑤的心結。
楚玉瑤抬眸看向夏盞,對其吩咐一句:「先將那蘿卜甜水燉上,待明日我們出席百花宴時也給帶上。」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