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看出虞尚書對於崔家所作所為極為不滿。
虞惜寧苦笑道:「這倒也不能全怪崔家,實不相瞞,女兒那時是存了死誌的。若不是出了岔子,恐怕……」
「女兒不孝。」說著,虞惜寧就跪了下去。
虞母趕忙心疼的將人扶了起來,攬進懷裡抱住。
她瘦了,瘦的令人心疼,幾乎就是皮包骨頭了。不難想象,崔慶安死訊傳回崔府之後,虞惜寧是何等難捱。
崔尚書滿是心疼的看著自家女兒,出嫁前多麼有靈氣的一個姑娘啊,不過去崔府待了三年,回來便成了如今這幅模樣,當真叫人一顆心都揪起來了。
「小妹,人死燈滅,你也莫要太過掛懷,人總是要向前看的。」虞堂卿忍不住開口,試圖勸解虞惜寧。
虞惜寧給了自家大哥一個寬心的眼神,慫了慫肩膀,故作輕鬆道:「不說這些傷心事了,都過去了。」
她眯了眯眼睛,笑說:「話又說回來,難道爹娘就不好奇,到底出了什麼岔子嘛?」
一家三口望著虞惜寧,眼中滿是好奇。
虞惜寧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緩緩道來:「自崔慶安死訊傳來之後,我不止一次想過要隨他而去。畢竟成婚的時候言明了,要一輩子生死相隨。」
驟然提及這些事情,虞惜寧隻覺得好似恍若隔世,一切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一般。
「婆母也曾勸我,即便再如何悲傷也得強打起精神,最少要把崔慶安的後事安排好,他在天之靈方能瞑目。」
「我如她所願安排好了所有,卻仍舊覺得悲痛欲絕,於是給爹娘和哥哥都寫好了絕筆信,打算去拜別婆母一家而後就自我了斷。」
說到這裡,虞母隻覺得自己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盡管虞惜寧如今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麵前,但那時候她該有多麼絕望啊?
虞尚書從虞惜寧的話裡敏銳覺察出了她對於崔慶安以及崔家人的態度轉變,也明白有如此轉變的理由定然和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有關。
虞惜寧閉了閉眼睛,再次睜眼的時候眼底一片澄明,她聽見自己繼續說著:「就在我拜別婆母的時候,這才偷聽到真相。」
「原來,當日在戰場上死的不是我夫君崔慶安,而是他的孿生兄弟崔承瑄。」
「豈有此理!普天之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虞堂卿忍不住怒斥崔慶安。
虞母接著追問,「惜寧,你可知道崔慶安如此行事的緣由是什麼?」
虞惜寧頷首,「他說自己承了崔承瑄的情,這才僥幸活了下來。不忍許鶯鶯從此守寡,所以才想了這個法子。」
「不忍自家大嫂守寡,就忍心讓自己的發妻守寡了?」虞堂卿冷哼一聲,對崔慶安找的這個蹩腳理由十分不屑,「再者說,新婚之夜他將你丟下趕赴戰場,對得起國家對得起子民,但的的確確對不起你,難道他崔慶安心裡就沒有一絲愧疚嗎?!」
虞惜寧麵露嘲諷:「崔慶安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這些日子『辛勤耕耘』,為的就是盡快讓許鶯鶯懷孕,之後好兼挑兩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