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清澈的湖畔,桃花樹下。
秦瑤素手搭在青衫少年臍下三寸位置,閉目感受。
如此近的距離,淡淡的馨香縈繞譚玄口鼻,氛圍趨於旖旎。
「金色的苦海,電閃雷鳴,波濤洶湧,氣血不可思議不弱荒古異種,但又有大道氣韻盈身……這,這究竟是什麼體質……」
好半響,秦瑤美目睜開,眼中一片困惑,驚疑不定。
這體質與荒古前的人族聖體很像,但也僅僅是很像,而且如今天地有變,傳言荒古聖體已不能修行,淪為了廢體,這顯然排除了荒古聖體的可能。
「咦?你這苦海中央這幾柄劍胚……」
突然,秦瑤似乎有了新的發現。
跟前,譚玄幽深的眼眸微眯,剎時間苦海之上金色的波濤掀起滔天海嘯,核心處飄盪起濃濃的金色霧氣,絲絲縷縷的道韻縈繞間,聯合神紋鎖鏈,封鎖、遮蔽了所有秘密。
同時盪漾在金色苦海極深處,隨著修為的不斷精進,愈發濃鬱的紫意,也暫時被遮蓋住。
「仙子,我隻答應讓你查看體質,可你現在貌似有些逾越了吧?」
譚玄慢慢道。
還好那塊沉在苦海之下的綠銅沒被發現,雖說段德都看走眼的東西,以對方的見識應該是認不出的,但凡事就怕萬一。
秦瑤微微一愣,如其所言,其實該探查的已經探查得差不多了,隻是對方的體質她暫時無法判斷,此刻倒是有些漫無目的似的動用神識。
她歉意一笑,緩緩收回玉手,修長的體態惑人至極,仿佛有萬般風情。
「秦瑤孤陋寡聞,恐怕要去翻閱一下典籍,問詢一下嬤嬤或者殿下才能斷言公子體質。」
說到這裡,她心思一動道:
「難道公子自己不知自己是何體質麼?」
譚玄淡淡一笑:「怎麼?仙子探查之後判斷不了才想起問人了?隻怕先前就算我直言相告,你心中也會信不過,不放心要執意探查吧?」
聞言,秦瑤言語一窒。
對方完全說到了點子上,可謂一針見血,讓她無從反駁。
譚玄徐徐起身,麵色趨於平緩,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太過鋒芒畢露沒有好處,他言語不卑不亢:
「實不相瞞,自修行以來,我對自己的體質問題也很好奇,煩請仙子判定之後,能將結果告知於我。」
話落,一男一女目光對視在一起,秦瑤試圖在其眼中看出點什麼,但很可惜她別無所獲。
末了。
譚玄被暫時安頓在桃山半山腰的一座樓閣之中,本有妖族侍女相伴左右,但被他委婉拒絕。
他可不希望自己身邊時時有眼線盯著,全無秘密可言。
好在他如今貴為「聖器」,秦瑤等人也未加強迫,憂心若惹惱了他,屆時妖帝之心入體不配合。
體質是否成謎,譚玄不太清楚,因為自那日後,秦瑤並未如約將判定結果告知於他。
隻是之後這一連數天,他從一些送飯食,甚至送寶藥助他滋養身體的侍女口中旁敲側擊出,他已被穀中的幾位老嬤嬤,初步定為聖器。
當然,最終的抉擇權,一直在那位公主,顏如玉的手中。
隻不過那位絕色女子的態度,他目前無從得知也就是了。
但是,從這些不起眼的端倪來看,譚玄知道,隻怕顏如玉或者穀中資歷、修為最長的幾位老嫗,已經對他的體質有所猜測,隻是尚不能斷定罷了。
畢竟,北鬥星域自有記載以來,此先僅有的一具先天聖體道胎無始大帝,一路無敵,自身戰力彪炳千秋不說。
其父親是大成聖體,其母親作為昔日瑤池聖地之主的同時,也是一位大帝!
這般出身背景下,外人根本就不會有那個機會,可以深入探查先天聖體道胎這一體質的秘密。
這也導致外界典籍中關於聖體道胎的詳細資料很少。
如今殘存的資料,也隻是外人從無始大帝一次次擊敗、鎮壓無數天驕強者的戰鬥過程中,模棱兩可總結出來的聖體道胎的一些模糊體質特征而已。
『瑤池西皇母一代大帝,母胎孕育十年,日日以大道天音洗滌。』
『相傳無始大帝出生便有聖人修為,隻是被其父母斬去用於夯實道基,另類脫胎換骨,我與無始大帝,雖同為先天聖體道胎,體質上顯然是存在一定差距的……至少在我苦海真正蛻變為紫金色之前。』
譚玄結束一天的修煉,從入定狀態中脫離,內視己身,沉吟道。
無始大帝娘胎中十年,相當於未出生之前便已在修行,其的先天聖體道胎,苦海是一片紫金色的汪洋,大成之後,一身血液亦非尋常的紅色。
而他與無始大帝的差距,不光如此,還體現在悟性上。
與此同時。
玄元穀深處。
四名氣息內斂的老嫗,守在一處石門之外。
顏如玉溝通那件帝兵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不容受到外來乾擾。
石門外有一石桌,四名老嫗落座其中。
期間,不時有心腹呈來玄元事務,幾名老嫗處理完畢後,開始聊起了近來她們分外關注的一件事。
「那人族少年郎,總不可能真是那種無上體質吧?昔日有人從瑤池聖地內部,打探出些許消息廣而布之,先天聖體道胎非荒古聖體與先天道胎兩者結合不能孕育,且孕育成功的可能性,十不存一。」
「天地有變,荒古聖體已淪為廢體,廢體與先天道胎結合,還能否誕下此種體質,我們完全不知。」
「無盡歲月以來,先天聖體道胎僅出過一具,如何誕生,還不是憑瑤池一家之言?」
「不過,對於先天聖體道胎一事,萬載前的那次動盪,瑤池上下是矢口否認的,後來外界之人通過各方考究,也未證實無始大帝出自瑤池。」
「大帝古皇後人無法成道,此乃定律,一旦打破,整個星空都會為之震動。」
「你的意思是?」
「若傳言為真,那少年的父母必是先天道胎、荒古聖體無疑,身後背景勢力絕不可能普通,又豈會如此輕易被擄回我玄元穀?且至今外界都沒有尋人動靜。」
「聽你這麼說,莫非萬載前的那次瑤池動盪,真是被人算計,有意讓瑤池成為眾矢之的?」
「隻是有這種可能。」席位畔斜靠有一龍頭拐杖的老嫗搖了搖頭,繼而又道:
「不管怎麼說,那柳冠一體質非比尋常,若成長起來,恐怕比如今的東荒神體還要強大,作為聖器,蘊養我族聖心是完全足夠的。」
「將來殿下以聖心修煉無上妖法,必能重現昔年大帝之威,我們妖帝一脈,衰落太久了!」
話落,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嫗微微嘆息道:「殿下那裡,似對修那無上妖法還心存抵觸。」
「要修那妖法,便要與蘊養聖器之人結合,殿下血脈高貴,比較傳統,道侶一事百般斟酌也在情理之中。」
龍頭拐杖老嫗這般說道。
「但若那少年郎不肯呢?」一老嫗忽然道。
「嗬嗬,這種美事若傳揚出去,不知多少人掙破頭想要匍匐在殿下裙底,男人不都一個鳥樣?豈有不肯之理?」龍頭拐杖老嫗冷笑道:
「前幾日弄玉那丫頭還與我說起,那柳冠一剛到穀中的那日,還曾窺視她們出浴。」
「食色性也,如此說來,此子容易掌控?」
「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的,以觀後效吧。」
「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