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將劉管家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看著病床上的爺爺心底一片冰涼。
諾大的蔣家,竟然沒有一個可以托付的人,就連跟著爺爺十幾年的管家都暗藏禍心。
想到這些,陳晨臉色立馬陰沉下來,爺爺絕對不能有事。
一旦蔣家發喪,那些豺狼虎豹必將頃刻間蔣家瓜分的一乾二淨。
他拿出早已消好毒的銀針,看似漫不經心冷聲開口,「劉管家,你先出去吧,這裡有我在不會有事,我守前半夜,你守後半夜。」
「另外,請為我母親安排個房間休息。」
劉管家都一一應下,目光落在銀針上,好奇的追問。
「陳神醫,你用這銀針真的能讓老爺醒來嗎?」
陳晨麵色平靜拿起一旁乾淨的毛巾,為爺爺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沉聲道,「這不是劉管家該問的。」
劉管家眼神復雜低著頭不再多說,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陳晨拿出一枚三寸長的銀針,準確無誤的紮入爺爺頭頂的百會穴中,其餘幾枚銀針陸續紮入四白穴與承漿穴。
銀針紮下去不久,就看到爺爺臉色終於不再黑青,嘴唇的顏色也由紫色微微轉紅。
陳晨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鬆了下來。
還好,一切都不晚。
他握著爺爺的手,輕聲哽咽道,「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
爺爺如有所感,冰涼的手微微的動了下,像是在給陳晨回應。
陳晨心口一陣泛酸。
蔣家的人怎麼敢這麼對待爺爺。
他一定要讓他們自食惡果。
深夜的蔣家老宅寂靜無聲,空曠的走廊莫名透著陰森。
陳晨剛和劉管家換班,叮囑了劉管家幾句,擔心李穀穗會睡的不踏實,打算過去看一眼。
此時房間裡。
李穀穗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淚。
「少在這裡裝模作樣,你別以為和陳晨來蔣家,我就能認你,你讓我過了二十多年苦日子,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蔣邵安氣勢洶洶的站在李穀穗麵前,眼底滿是冷意。
李穀穗抬頭看著他恨鐵不成鋼。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精心養育的兒子會這麼對待自己。
「我隻求你能不要對晨晨下手,你已經回到了蔣家,他為你坐了牢,就算扯平了。」
蔣邵安聞言冷笑一聲,擰著眉怒道,「他霸占了我的人生,才受到這點懲罰你就心疼了?」
李穀穗捂著心口無聲的落淚。
她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怎麼能沒感情,從小家裡窮可從來沒有讓蔣邵安緊衣縮食,都是在能力範圍內給他最好的。
沒想到,養出來這麼一個白養狼……
「我沒有。」她聲音顫抖,一遍一遍呢喃,「我隻想讓陳晨不要受欺負,他吃的苦夠多了。」
蔣邵安哪裡聽得進去,隻覺得李穀穗在維護陳晨。
他現在可是蔣家少爺,想動陳晨像掐死一隻螞蟻一般,要不是蔣老爺子還吊著一口氣,他才懶得在這裡演戲。
「夠了。」
蔣邵安冷聲道,「少在我麵前裝可憐,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我會讓陳晨身敗名裂,跪在我麵前求饒。」
「哦?是嗎?」
陳晨推開門走進去,擋在李穀穗麵前,直麵蔣邵安的挑釁。
蔣邵安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看了一眼陳晨就要走,卻被陳晨早一步擋住了去路。
「蔣邵安,我媽撫養你二十多年,你沒有一句感謝也就算了,還讓她這麼傷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蔣邵安聞言淡淡一笑,饒有興致打量著陳晨,冷嘲熱諷道,「別忘了我才是蔣家少爺,你不過是個坐牢的廢物,有什麼資格站在我麵前叫囂。」
陳晨本來還想維持表麵的和平,起碼在給爺爺看病的這幾天不想節外生枝,沒想到蔣邵安非要來找打。
那他自然不客氣……
「你過分了。」陳晨說著火速出拳,狠狠砸在了蔣邵安的下巴上。
蔣邵安被打的猝不及防,連退好幾步才堪堪站穩,擦去嘴角的血不可思議的看著陳晨。
「你敢打我。」
陳晨慢條斯理活動著手指,沉聲道,「打的就是忘恩負義的畜生。」
蔣邵安氣急敗壞沖上去就想打陳晨,手剛舉起來就被一聲怒喝驚得愣在原地。
「住手!」
蔣慶城鐵青著臉走進來,目光在陳晨和蔣邵安身上流轉一瞬,對著蔣邵安的臉狠狠一巴掌抽了過去。
蔣邵安捂著臉,憤怒指著陳晨不可思議,「爸,你打我乾嘛?是他先打我的。」
蔣慶城怒目而視,提醒道,「你爺爺還病著,隻有陳晨才能救你爺爺,你怎麼這麼糊塗。」
蔣邵安理虧低著頭,默不作聲站在蔣慶城身後。
陳晨假裝沒看到他陰毒的目光,懶得搭理這對虛偽的父子。
蔣慶城看著陳晨,冷聲質問,「老爺子的病情如何了?」
陳晨麵色平靜絲毫沒有受影響,「天一亮爺爺就會醒來,你們準備的東西怕是用不上了。」
蔣慶城心底一沉,驚訝的看著陳晨,眼底滿是不可思議。
他早就安排了不少名醫給蔣老爺子看病,得到的答案都是準備後事,沒想到,陳晨的醫術竟然怎麼厲害……
蔣老爺子最疼陳晨,就算知道他不是蔣家的血脈都不曾減弱,要是蔣老爺子醒來知道陳晨坐牢的真相……
他可怎麼交代。
陳晨不想浪費時間,不能離開爺爺太久,帶著李穀穗轉身就走,和蔣慶城擦肩而過時,聽到蔣慶城的聲音。
「你爺爺醒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該明白。」
這樣赤裸裸的威脅,陳晨絲毫不放在眼裡。
「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蔣慶城目光冰冷厲聲嗬斥,「這裡是蔣家,輪不到你放肆。」
陳晨擰著眉麵不改色,語氣寡淡,「我早就不是蔣家的人,別忘了是你們求著我給爺爺看病的。」
他每說一個字,蔣慶城的目光就陰沉一分。
「我們蔣家怎麼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
陳晨本不想和他理論,誰知蔣慶城非要拿出長輩的架子來給自己施壓。
想起之前受到的傷害,陳晨心裡一片荒蕪。
「你們蔣家對我可真好,親手將我送進監獄,這一筆賬我會雙倍討回來。」
蔣慶城聞言心底大吃一驚,麵色不動聲色。





